公元三世紀前后,在華夏文壇,活躍著兩個文學偶像天團,分別是“建安七子”和“竹林七賢”。前者以建安風骨著稱于世,后者憑借名士風度流傳千古。其中阮家占據了三個名額,分別是建安七子中的阮瑀以及竹林七賢中的阮籍和阮咸。下面趣歷史小編就為大家帶來詳細的介紹,一起來看看吧!
阮籍是阮瑀的兒子,阮咸是阮瑀的孫子,而阮籍和阮咸則是叔侄關系,成為文壇的一段佳話。
阮瑀
阮瑀出生在公元165年,家鄉是陳留尉氏,也就是今天的河南開封。阮瑀年輕的時候拜同鄉的文壇大家蔡邕為師。因得名師指點,文章寫得十分精煉,聞名于當世。
受恩師蔡邕的影響,阮瑀頗有一些道家思想傾向,加之東漢末年社會動蕩、政治黑暗,令阮瑀產生了隱居避世、不愿為官的出世思想,而這種出世的念頭也一直貫穿在此后阮氏家族的歷史中。
相傳,后來曹操請阮瑀出來做官也頗費了一番周折,多次征召未果,阮瑀竟然躲進了深山。曹操竟然仿效起當年晉文公燒山的舉措,好在阮瑀雖然想當隱士,畢竟不愿成為被活活燒死的介子推,他終于走出山林,勉強出仕。
除了阮瑀以外,建安七子中的其他幾位,也先后被曹操羅致門下。把這些才子聚至麾下后,曹操卻沒有能夠才盡其用。
這與曹操對建安諸子的矛盾心情有關:作為文學家,曹操愛惜他們的才華;但身為政治家,又不滿他們恃才放曠的性格。
如此矛盾心里的結果是,建安諸子并沒有在曹操那里實現自己鴻鵠之志,而是常常充當陪侍之臣,周旋在曹丕和曹植兄弟的宴席中,留下了大量娛樂性質的詩詞歌賦,這與他們追隨曹氏父子的初衷顯然是大相徑庭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建安諸子和曹操的分歧日益明顯,其中個性最鮮明的孔融,因為多次觸怒曹操,在公元208年,被曹操以不孝的罪名殺掉了。
孔融的死,對建安七子的其他幾位觸動極大,尤其是對于本來就志在山林的阮瑀。
三年后,阮瑀在跟隨曹操出征馬超的路上,途徑商末周初的二位隱士伯夷和叔齊隱居的首陽山,阮瑀觸景生情,寫下了《吊夷齊書》,盛贊伯夷叔齊,并表達了深深的向往之情。
就在這一年,阮瑀的官職從五品的軍謀祭酒被貶為了七品倉曹掾的下屬,只能算是個不折不扣的芝麻官了,這次貶謫應該與《吊夷齊書》的影響不無關系。第二年,阮瑀去世,終年四十七歲,死因不確,阮瑀也成為建安七子中,繼孔融后第二位離開人世的。
阮籍
父親阮瑀去世的時候,阮籍只有三歲。
阮籍通過勤學而成才,八歲就能寫文章,同時也遺傳了父親阮瑀不貪慕榮華富貴,深藏功和名的特質。但和身體孱弱的父親不同,除了習文之外,據說阮籍的武功也頗為了得。在《詠懷詩》寫到:“少年學擊劍,妙技過曲城”。
而相比于父親,阮籍也具有更強烈的建功立業 、平治天下的意識。一次,阮籍登上廣武城,觀看當年楚霸王項羽與漢高祖劉邦交戰的遺址,放出了一句很狂妄的狠話:“世無英雄,使豎子成名!
可隨著阮籍的年紀漸長,曹魏的政治局勢變得極為復雜,他的英雄夢想也就變的黯淡起來。
司馬氏崛起,不斷挑戰曹氏的權威,而且優勢日益明顯。對司馬氏集團極為不認可的阮籍,只能效仿父親,開始了一場又一場拒絕出仕或勉強出仕的拉鋸戰。
公元242年。那時正是司馬懿和曹爽明爭暗斗的時候,屬于司馬懿陣營的太尉蔣濟準備征辟阮籍做自己的掾屬,阮籍寫信婉拒。蔣濟勃然大怒,還遷怒于阮籍的朋友,在鄉友親屬的苦苦相求下,阮籍勉強答應出仕,但很快又稱病請辭了。
公元247年,阮籍又一次被征辟,這一次召喚他的是曹氏集團的曹爽。阮籍雖然傾向曹氏集團,但也預感到曹氏集團的前景不妙,不想因此得罪司馬家族,于是阮籍繼續裝病,謝絕了征辟。
公元249年,司馬懿發動高平陵之變,曹爽被司馬懿所殺,魏國大權落入司馬氏的手中。阮籍對此深感不滿,但又感到世事已不可為,于是他采取明哲保身的態度,把讀書,旅游與喝酒當成主業,或者干脆就保持沉默。
可惜,再瀟灑隱逸的生活,也無法掩蓋一個非,F實的問題:在曹氏集團日益被司馬氏集團架空的大環境下,身為公眾人物的“竹林七賢”必須明確表態,到底是繼續忠于曹氏集團,還是轉投司馬氏的麾下?
阮籍沒有嵇康那樣誓死抗爭的勇氣,只能接受司馬氏的征召為官,卻也不甘心為司馬氏獻計獻策。于是,阮籍一邊繼續喝酒買醉的生涯,一邊和司馬氏周旋。
據說,阮籍有時自己駕車,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車沒法走了,便痛哭而返,留下了“窮途慟哭”的典故,身不由己的痛苦由此可見一斑。
公元263年,司馬昭需要一個有影響力的人寫封《勸進表》,目的就是給他個臺階,勸他受封晉公。當時阮籍受命執筆,為了逃避這個差事,阮籍酩酊大醉了好多天,可還是沒有躲過去。只好揮筆寫下了《為鄭沖勸晉王箋》,雖然依然是文采飛揚,但卻顯然是違心之作。
寫完了這篇《勸進表》僅僅兩個月左右,阮籍就在糾結和郁悶中離開了這個世界,享年五十四歲。
阮咸
阮籍的侄子阮咸,雖然人也在竹林七賢之列,但阮咸的存在感并不強。
他流傳下來的作品和文字極少,但卻融合了幾位竹林七賢中長輩的特點:他生活放蕩不羈,這一點很像叔叔阮籍;他精通音律,七賢中只有嵇康可與他匹敵;他還嗜酒如命,甚至不在劉伶之下。
雖然阮氏家族的人都能喝酒,但阮咸喝起酒來還是顯得格外驚世駭俗。
一次,阮咸到同族人當中聚會,大家一起圍坐,面對面痛飲。當時有很多豬也來喝,而阮咸卻毫不在乎,就與這群豬一道喝酒。各位兄弟都認為阮咸放任曠達,實在是舉世非凡。
晉朝建立后,山濤推舉阮咸主持選舉,說他如果處在任人的職位最為合適。晉武帝卻認為阮咸好酒虛浮,便棄用了他。
此后,阮咸又因為精通音律,被一位掌管音樂的高官嫉妒,把他調出京城擔任始平太守。后來,阮咸無疾而終,卒年不詳。
魏晉特殊的歷史條件,造就了阮氏這樣一個特別的家族,他們天真自然的放誕行為,玄虛高遠的玄學精神,以及文學藝術上的成就,在中國的文化史上都有著不可忽視的價值。
但阮氏家族得以延續,仍然還是得益于一定程度的內省和克制,很多后人簡單的將阮氏的家風理解為縱情詩酒,放蕩不羈,顯然是流于片面的。
在那個王朝頻繁更迭的時代,阮家的幾代才子,意愿不能自由表達,才華不能充分施展,甚至連隱居避禍也不可得,在他們超然物外、亦歌亦狂的言行深處,其實有著深深的無奈和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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