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有為的故事與評價——縱橫宙合霧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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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侮辱與損害,構成了中國近代史的全部底色。
連綴其間的,是一個個歷時短暫,但記憶永恒的充滿恥辱的歷史事件。它們以喧囂而鬧騰的氣質,在如同一潭臭水的清末政壇水面相繼鼓起顫巍巍的氣泡,然后又遞次迸裂,豐富著這段歷史,也更加死寂著這段歷史。
就是在這些閃爍著斑斕七彩的氣泡上,無論是“公車上書”,還是“戊戌變法”,抑或;示韧,都映照著一個文弱書生的身影。他時而慷慨激昂以陳辯,振臂高呼以倡導,時而燭影搖紅以密謀,游走四方以講論……他一直以一個運動領袖與話語核心的姿態,在中國近代史中叱咤風云,雷霆萬鈞。
他就是康有為。
陳獨秀說他:“南?涤袨橄壬,為吾國近代先覺之士,天下所認同……吾輩今日得稍有世界知識,其源泉乃康、梁二先生之賜。是二先生維新覺世之功,吾國近代文明史所應大書特書者矣。”
梁啟超更是稱頌乃師:“先生在今日,成為舉國之所嫉視;若夫他日有著二十世紀新中國史者,吾知其開卷第一葉,必稱述先生之精神事業,以為社會原動力之所自始。若是夫,先生果為中國先時之一人物哉!”
毛澤東稱他為:“代表了在中國共產黨出世以前,向西方尋找真理的一派人物。”
但這些評論似乎又不能準確地定義他,因為他的身影并不單純。
他極度自負,而又自傲,極端偏執,而且狹促。由之產生的善于標榜并揚善自我等個人性格缺陷,又使得他置歷史事實于不顧,不惜點竄史實,營造虛假歷史現場,抬高自己,給并不久遠的那段歷史蒙上永久的面紗。
尤為讓人詬病的,是他在著述中歪曲常理,假托孔子,以達兜售一己思想之目的,以宗師身份將儒學引向歧途。
隔著歷史夜深霧重的視障,很難用一種清晰的語言來界定他?涤袨,他到底是為強國富民舍生忘死,追求變法的思想先行者,還是趨利避害,為追求自己聲名而上下其手的流氓政客?是淹貫經史、雄辯滔滔的一代大儒,還是歪曲經典,生搬硬套,喜歡表演的一介腐儒?
但,作為歷史書中所認定的十八、十九世紀的學術標高,卻讓暢游中國儒林的我們無法繞他而去。
那就用康有為寫于“戊戌變法”失敗后的一首《出都留別諸公》詩,來開始這篇文字吧——
天龍作騎萬靈從,獨立飛來縹緲峰。
懷抱芳馨蘭一握,縱橫宙合霧千重。
詩后,作者自注曰:“吾以諸生請變法,開國未有。群疑交集,乃行。”
那次,康有為只身逃離了是非之地北京。
如今,康有為行去人世已八十多年,“群疑”益重,“交集”仍然。
康有為,又名康祖詒,字廣廈,號長素、明夷、西樵山人、游存叟、天游化人,晚年號更甦,別署天游化人。因出生在廣東南海,時人又稱他為南海先生。生于公元一八五八年,咸豐八年,卒于公元一九二七年,民國十六年。
康有為出生在魏源死后的第二年,此時,第二次鴉片戰爭與太平天國運動正在中國大地血腥上演。政體板蕩,人心惶惶,為數千年來中國歷史上最為積貧積弱、任人宰割的多災多難之時。
自公元一八四〇年爆發第一次鴉片戰爭,繼英國人用堅船利炮撞開中國大門之后,法、美等國備受鼓舞,也劈波斬浪,聞腥而至,開始盡情圍獵筋骨松弛、不堪一擊的東方古老帝國。軟弱無能的清政府唯一可做的,就是低眉折腰地坐在長條桌前,與貪得無厭的遠方來客永無休止地簽訂喪權辱國條約:
公元一八四一年,與英國簽訂《南京條約》;公元一八四三年,再與英國簽訂《虎門條約》;公元一八四四年,與美國簽訂《望廈條約》;同年,再與法國簽訂《黃埔條約》。
列強蜂擁而至,賠款割地不斷,出讓主權不休,然而,這些并沒有讓茍且偷安的清政府從昏聵沉睡中驚醒。在一系列不平等條約的簽訂現場,擔任大清國簽約代表的耆英曾這樣說過,西方侵略者的意圖,無非“求賞碼頭,貿易通商而已,尚非潛蓄異謀”。他們十分天真,萬分愚蠢地認為自己仍是天朝老大,對方只是來求賞,給根骨頭,他們就會乖乖不鬧。他們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是只被狼群合圍的綿羊,不被吃剩下一堆白骨,對方絕不離去。
塞耳求靜、閉目絕視的清政府上下,在自欺欺人中斤斤自守,沒人去想由此帶來的國威受損、國脈遭創、亂民生心等等嚴重后果。
倒是遠在倫敦流亡的大胡子德國人馬克思看出了端倪。因為巨額的戰爭賠款,一系列不平等條約的簽訂,最終都會以加劇的經濟剝削方式壓在農民身上,而這必然會激發農民起義與暴動驟然興起。
果然,鴉片戰爭爆發十年后,洪秀全提著褲子跑了出來,在廣西金田村振臂一呼,天下應者云集,太平天國運動爆發。在《中國革命和歐洲革命》中,馬克思一語中的:“推動這次大起義的根源,毫無疑問是英國的大炮。”
轟轟烈烈的農民大起義如燎原之火,迅速在南中國形成沖天之勢。雪上加霜的是,借此機會,英、法、美、俄趁火打劫,第二次鴉片戰爭爆發。
公元一八五六年,英國借口廣東水師在黃埔捕捉中國船“亞羅”號上的海盜,進攻廣州。法國則借口神甫馬賴在廣西西林被殺,也出兵入侵。公元一八五八年,清政府與四國簽訂《天津條約》。同年,又與俄國簽訂《璦琿條約》。
此后,公元一八五九年,英、法、美以進京換約被拒為由,率艦隊炮擊大沽。次年,英法聯軍進入北京,咸豐帝攜皇后、懿貴妃等倉皇逃往承德。聯軍在北京城郊搶掠燒殺近五十天,洗劫一空后,燒毀了圓明園和靜宜園。維克多?雨果以極大的憤慨,稱之為“兩個強盜的勝利”。事后,清政府照例又與英、法、俄簽訂《北京條約》,賠償巨額戰爭賠款,出讓大片領土主權。
將萎之華,慘于槁木!
南方,是太平天國農民運動燃起的熊熊烈火;北方,是英法聯軍直搗京師的炮火連天,內憂外患中氣息奄奄的清政府,已經走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欲哭無淚,瀕臨絕境。龔自珍、魏源當年拉響的警報,此時已經變為嚴峻的現實。
走投無路、無法收拾的時局,頻頻挨打、無力招架的現狀,讓雨過忘雷、恬然而嬉了二十年的清政府上下,不得不痛定思痛,深刻反思,捫心自問:為什么擁有眾多人口,“八倍于俄,十倍于米(美國),百倍于法,二百倍于英”,且“無求于他國而自足”的泱泱中國,會屢屢敗給他們,“屈于四國之下”?“彼何以小而強,我何以大而弱”?(馮桂芬《校邠廬抗議》)
在這一聲聲的追問中,更是在一次次屈辱的戰敗中,中國人終于突破了自我封閉的文化優越感和華夷之別,他們不得不抬起頭,重新打量外界,重新審量自身。由此,中國乃世界文明中心的牢固世界觀訇然垮塌,人們開始用普世眼光觀察外部世界,審量中國的政治與社會問題,關注民族存亡。
康有為,就出生并成長在這個大環境中。
第二節
康有為出生在一個傳統的讀書之家。
其祖父康贊修為道光年間舉人,曾為連州教諭。父親康達初做過補用知縣,中年早逝。他是在寡母含辛茹苦撫養、爺爺親自課授下,健康成長起來的。
少年聰慧、強記過人的他,很早就有“神童”之譽,鄉里親友甚至叫他“圣人為”。
對兒童的過分夸贊與吹捧,不一定會捧殺一個天才,但卻會在一個不懂內斂與自省的人身上,為其過早植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基因,最終讓他成為一個狂熱的自我崇拜者。
后天的康有為,用他的言行證明了這個觀點的正確性。
戊戌政變后,陪康有為從上海逃亡香港途中的英國人戈頒,雖然與康有為只共同待了三天,卻在寫給自己朋友的信中不無嘲笑地說康有為:“這真是個可憐的人,一個狂熱而空想的人。”
其實,十二歲時的康有為已經是這樣了。他在《康有為自編年譜》中自道,十二歲的他,“童子狂妄,于時動希古人。某事輒自以為南軒,某文輒自以為東坡,某念輒自以為六祖、邱長春矣。俛接州中諸生,大有霸視之氣”。一個十二歲的兒童,即以古名人自況,對同學諸子顯出“霸視之氣”,而且更為值得注意的是,他已把十二歲的自己比為禪宗六祖和道教宗師。
這種自視為圣人、以圣人自居的情結,貫穿了康有為的一生。
公元一八九七年,他在《禮運注》序言中說:“天愛群生,賴以不泯,列圣呵護,幸以流傳二千五百年,至予小子而鴻寶發見,辟新地以殖人民,揭明月以照修夜,以仁濟天下,將納大地生人于大同之域,令孔子之道大放光明,豈不異哉!”
公元一八九八年,他在《孔子改制考》序中說:“予小子夢執禮器而西行,乃睹此廣樂鈞天,復見宗廟百官之美富。門戶既得,乃掃荊榛而開途徑,撥云霧而覽日月,別有天地,非復人間世矣。”
公元一九〇一年,他在《中庸注》序言中又說:“此篇系孔子之大道,關生民之大澤,而晦冥不發,遂慮掩先圣之隱光,而失后學之正路,不敢自隱,因潤色夙昔所論,思寫付于世。”
同年所寫的《春秋筆削大義微言考》序言中他又自道:“天未喪斯文,牖予小子得悟筆削微言大義于二千載之下,既著《偽經考》而別其真贗,又著《改制考》而發明圣作。因推公、谷、董、何之口說,而知微言大義之所存。”
“天未喪斯文”,這是厄于陳蔡時孔子的自嘆,認為天降大責,使命在肩,化育眾生?涤袨橛么丝谖亲缘,可見其口氣之大,自視之雄。難怪他的弟子梁啟超要說:“先生又宗教家也……孔教之馬?路德也。”
而在康有為的眼里,他未必瞧得上馬?路德,他甚至已經將自己等同釋迦、基督了的。后來,康有為以圣王教主自居,改名長素,湖南舉人曾廉為此上書奏劾他:“其字曰長素,長素者,謂其長于素王也。”指責他的《新學偽經考》、《孔子改制考》“爚亂圣言,參雜邪說,至上孔子以神圣明王傳世教主徽號,蓋康有為嘗主泰西民權平等之說,意將以孔子為摩西,而己為耶穌,大有教皇中國之意,而特假孔子大圣借賓定主,以風天下”。
如此狂妄而自負的他,卻在科場上舉步維艱,屢屢碰壁。但,這不是他的錯。
十九歲那年,他“謝絕科舉之文、土芥富貴之事”,投于“主濟人經世,不為無用之空談高論”的大儒朱次琦門下,系統學習儒家經典,廣泛涉獵文史子集。
朱九江,名次琦,字子襄,碩德高行,博極群書,晚年將自己著述盡數付諸火中,給世人留下極大遺憾?涤袨榉Q他:“其品詣學術,在涑水、東萊之間,與國朝亭林、船山為近,而德器過之。”在當時整個學界普遍講求“一經一史,文章一家,經濟一門”的情況下,朱次琦卻明確反對專攻一經、專學一門。他不倚門戶,既反對漢學考據的繁碎和自囿,也反對宋明理學的空疏,還討厭心學的玄談務虛,積極倡導平易篤實之學,破除漢宋門戶,主張一切歸宗于孔子。
在朱九江先生悉心指點下,康有為在學術上漸漸融會貫通,并形成了獨立思考、大膽質疑的品質。
然而,學識的豐厚,眼界的開闊,也更增加了他的自傲與自負。在《年譜》中他自道,九江老師有次盛贊韓愈,他卻頗不以為然地說:“言道當如莊、荀,言治當如管、韓,即《素問》言醫,亦成一體,若如昌黎不過文工于抑揚演灝,但能言耳,于道無與,即《原道》亦極膚淺,而浪有大名,千年來文家頡頏作氣勢自負,實無有知道者。”老師為此“笑責其狂”。
康有為筆下雖然頗有自得之意,但從中也泄漏了他為人之驕,為學之浮。
朱老師為此“笑”了沒有我們不知道,但“責”是肯定有的。因為,一宗孔子的大儒朱九江,絕不會容忍弟子舍儒就道、法,允許學生言道當如道家的莊子,言治當如法家的韓非。
- (責任編輯:中國歷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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