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與胡蝶的情愛畸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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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部級的干部追求已婚當紅電影明星,最后拆散對方家庭,花天價筑豪宅金屋藏嬌,在將要舉辦婚禮前一個月,墜機身亡。
這一段聽起來頗有爆炸性的大八卦實際上發生在民國。主角是身為軍統局當家人的戴笠和電影皇后胡蝶。
放眼看今天的演藝圈,不紅的小明星爭著要被導演制片潛規則,成名的大牌明星則嫁入豪門,或者是成為大人物的干女兒。相比起民國時期的風云翻滾,都算不上什么了。
檔案
戴笠(1896~1946)
字雨農,人稱“戴科長”。早年當過兵,要過飯,當過流氓,在上海討生活時,在交易所結識蔣介石、戴季陶等人。為謀出路進黃埔軍校讀書,因為貪污被開除,開始正式從事情報工作,成為蔣介石不可缺少的助手。創辦復興社,后來成為國民黨軍事統計局實際上的領導者,從事綁架、暗殺、探聽情報等工作,手上血債無數,人稱“蔣介石的佩劍”。1946年因飛機墜毀殞命。
胡蝶(1907~1989)
原名胡瑞華,中華民國時期著名電影女演員。主演《歌女紅牡丹》、《火燒紅蓮寺》、《啼笑因緣》等影片紅遍中國,在上!睹餍侨請蟆返幕顒又斜黄边x為電影皇后。1937年和丈夫潘有聲攜家人躲避日軍炮火,避居香港。后又不堪日本人頻頻騷擾,前往重慶。不久被戴笠所控制,成為他的情婦。1946年戴笠因空難喪生,才重獲自由,和潘有聲再次遷居香港。
引子
1946年初春,上海某處神秘的公館內,藏著一位被稱為當時中國最美艷的女人——胡蝶。她穿著半透明的白色絲織睡衣,用豐腴白嫩的手臂支著圓潤的臉龐,愣愣地望著天空發呆。頭上一縷烏黑秀麗的卷發披在臉頰旁,她也無心去撥開。睡衣的蕾絲肩帶從她嬌嫩如雪的肌膚上輕輕滑落,她也無心去整理。她正在等待的人,正是當時讓中國所有正義人士聞之色變,恨不得殺之而后快的軍統魔王——戴笠。
胡蝶到上海只是做短暫的停留,一旦辦理妥和潘有聲的離婚手續,她就要逃離這個熟悉的城市,和戴笠一起遠走高飛。她走近窗口,望著屋外蜂舞蝶飛、春花爛漫,心中卻惶恐不安。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深愛自己的丈夫,如何面對流言紛飛的娛樂圈。而這躁動的早春氣候,更是讓她原本就陰郁的心情更加煩悶不安。
已經好幾天沒有出過太陽了,漫天的烏云和陰翳,把天地遮成一片昏沉,像是預演著毀滅之聲的前奏。遠處不時地傳來低沉而發悶的雷響,震得人心神不安。她想起自己似乎很久沒有見過戴笠了。
上一次見面還是在重慶神仙洞那座專門為她修建的公館里。公館的主人,也是她將要嫁的男人戴笠依舊是獨自乘著小轎車,悄無聲息地到來,沒有通明的燈火,也沒有前后簇擁的隨從。上樓之后,他輕輕地踏著地毯,從黑暗的角落中走出來,默默脫去外套,坐在沙發上,拿出一支煙叼在嘴上。新式的美國打火機咔嚓一響,他陰沉的面孔在黑暗中一閃即滅。然后他起身,走到梳妝臺前的胡蝶身邊,俯身搭在她的肩頭,把那根精巧的女士煙送到她嘴邊。他不抽煙,但是卻喜歡看女人抽煙。她知道他的喜好,便深深地吸了一口,長長地吐在他的臉上,露出一臉迷醉的神情。這種神情讓他迷戀異常。兩個人如膠似漆纏綿了一夜……
“出事了!胡小姐!”她猛然一驚,從回憶中突然驚醒過來,豐滿的雙乳還隨著呼吸緊張地起伏,臉上也泛著潮紅。她回頭朝門口一看,匆忙跑進來的是被派來專門服侍她的女服務員。女服務員喘個不停,掩不住滿臉的驚慌和恐懼。胡蝶腦中突然有一絲不好的預感閃過,但卻仍然端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子,勉強維持著鎮靜。她伸手到桌上去拿茶杯,故作鎮定地說:“你慌什么?有什么事,慢慢說。”
“是老板,老板的飛機墜毀了!”
“啪”一聲,白瓷的杯子砸在了地上,美國運來的咖啡豆所研磨出的咖啡潑灑出來,濺在了從中東進口的名貴地毯上,也在少婦雪白的睡衣上潑了幾滴又大又濃的污點。
女服務員眼睜睜地看著少婦一下子面無血色地往后倒去,慌忙著急地上去扶住,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參湯,好容易才看著她醒轉過來。少婦渾身已經沒有一絲力氣,她微微睜開眼睛,臉上幽幽地滑落一滴淚,低聲地重復著:“完了,全完了。”
遠處傳來一聲炸雷。
第一章 翩翩胡蝶最當行
1.選秀達人電影皇后
今天的人對選秀已經是司空見慣了。但早在19世紀20世紀初,就已經有一場評選“電影皇后”的活動在上海的十里洋場熱熱鬧鬧地舉辦著。
1933年元旦,上!睹餍侨請蟆芬“鼓勵諸女明星之進取心,促成電影之發展”為宗旨,發起了一場評選電影皇后活動。在選舉過程中,三位著名電影女明星——明星公司的胡蝶、聯華公司的阮玲玉、天一公司的陳玉梅的票數非常接近。這三位女明星是三家電影公司力捧的紅角,她們中的勝出者也代表著其電影公司在上海的聲望和地位。于是三家公司暗中也不遺余力地購買選票,想要把自己的明星捧上枝頭。
投票揭曉的當晚,《明星日報》在上海北京路大加利萊社舉行了盛大的選舉影后揭曉儀式。上海各界名流和聞訊趕來的影迷們把這里圍了個水泄不通,照相機的閃光燈閃個不停。在律師的監督下,主持人開箱驗票。最后唱票結果是,胡蝶得21334票,陳玉梅得10020票,阮玲玉得7290票。明星電影公司當家花旦胡蝶以巨大的優勢勝出,戴上了“電影皇后”的桂冠。
當時在上海灘她跟阮玲玉都算是家喻戶曉的女影星。論演技,可能阮玲玉會更勝一籌;但論人氣,她的武俠片《火燒紅蓮寺》則是風靡一時,無出其右。
胡蝶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贏?墒窍灿崅鱽,胡蝶那原本笑靨如花的甜美面孔上竟然有一層猶豫和不安。她擔心自己太過高調,不但會引起其他電影公司的抨擊,也會給輿論造謠生事的機會。要知道當時上海灘的小報也有許多狗仔隊,專以編織明星的花邊新聞來搏版面爭眼球,有時甚至興風作浪,口無遮攔。為了避免成為靶子,胡蝶堅決推辭,不舉行加冕典禮。
在她一再的堅持下,《明星日報》只好將加冕典禮改為和“航空救國游藝茶舞大會”結合在一起進行。
3月28日下午2時,大會在靜安寺路大滬跳舞場舉行。影迷和觀眾塞滿了現場。但是胡蝶卻一直到下午5時才現身。她梳著當時非常時髦的卷發,穿著西方漂亮的連衣裙,踩著高跟鞋,對影迷頻頻揮手。人群中立即傳來不絕于耳的尖叫,那場面不亞于如今的“玉米”對李宇春的瘋狂。幾位社會名流致賀詞之后,即將“電影皇后”證書當場授予胡蝶。那長篇累牘文言掉書袋的溢美之詞聽得胡蝶是不勝厭煩。她表面上帶著微笑,微瞇著一雙含情目,側頭似乎在聆聽。但她的心思早就飛到心上人潘有聲那里去了。
潘有聲是胡蝶的表妹介紹給她的對象。潘有聲那時還在洋行的茶葉部任職。雖然稱不上英俊,但也是身材高岸魁梧,氣質文質彬彬,做生意更是一把好手。最重要的是,他對待胡蝶始終是尊重多于覬覦,關懷多于索取,一直像君子之交那樣淡而真摯。這讓在愛情里傷痕累累的胡蝶感到安慰。
初識潘有聲時,胡蝶還正處在和前夫林雪懷解除婚約的低落期。林雪懷原本也是電影演員,兩人拍攝《秋扇怨》時結識,郎才女貌,墜入愛河,在當時也被傳為佳話。兩人于1927年3月22日在上海北四川路上新落成的月宮舞場舉行了隆重的訂婚儀式,迅速定下了這段戀情。但是之后,胡蝶逐漸成名,林雪懷卻仍是默默無聞的小明星。他為了創出自己的事業,轉行去經商,卻因為沒有經營頭腦,很快就賠光了錢。影壇的受挫和經商的失敗使林雪懷成日沉迷于醉生夢死的放蕩生活中,隔三差五就向胡蝶要錢,甚至以向小報出賣胡蝶的隱私相威脅。失望的胡蝶不得不一紙訴狀遞到上海地方法院,解除了兩人的婚約。
所以剛剛接觸到潘有聲時,胡蝶也不大信任。但是潘有聲總是那么彬彬有禮,請她吃飯,聽她傾訴。一聽到她的召喚,不管再忙,也要先趕來安撫她。而且他從來不會向胡蝶提出非分的要求。漸漸的,胡蝶的心放下了,無論是悲傷還是快樂,都愿意同潘有聲一起分享。她認為潘有聲是個干事業的人,做事情扎扎實實,待人誠懇,講信用,肯動腦筋,肯鉆研。如他做茶葉生意,對茶葉就很有研究,他只要稍一品茗,就可以說出茶葉的產地,品級?梢娖渲兴碌墓Ψ。這樣的男人必成大器。
而潘有聲也覺得胡蝶雖然在熒幕上是一個萬人追捧的大明星,但私底下也是一個會哭會笑、生動活潑的小女人。潘有聲的細致入微和樸實無華,胡蝶的風情萬種和親切可人,都讓對方的愛意越來越濃。所以胡蝶在面對演藝事業的輝煌時刻,馬上想到的也就是和潘有聲一起慶祝。
也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影星的人氣所帶來的巨大經濟利益使上海的廣告商也不甘落后,借此風勢,英商中國肥皂公司也發起了一次“力士香皂電影明星競選”,結果胡蝶又名列第一。翌年,在中國福新煙草公司發起的“1934年中國電影皇后競選”中,胡蝶再次當選。由于胡蝶在兩年之內“三連冠”,此后人們即以“老牌影后”稱之。然而最讓胡蝶感到高興的是由她主演的影片《自由之花》被中國教育電影協會評為優秀影片,同年又被送往意大利萬國電影賽會參賽獲獎。
胡蝶的從影之路越走越好。1935年初,蘇聯在莫斯科舉行國際影展,中國電影界首次被正式邀請參加國際電影節,胡蝶也成為代表團中唯一的演員代表。作為中國影壇上第一位正式出國訪問的女演員,胡蝶使尚不知曉中國已經有了自己電影的歐洲人通過中國的電影,感悟了這個神秘的東方國度的傳統文化。影展結束,胡蝶又赴柏林、巴黎、倫敦、羅馬等地考察。她回國后,還應良友出版公司之約,撰寫了一本《歐游雜記》。
胡蝶的從影時光走到了最高峰。但是這個時候,她卻做出了一個讓任何人都感到意外的決定。
2.激流勇退胡蝶息影
就在胡蝶還沉浸在影后的桂冠和歐洲之行的榮譽里時,一個消息卻一下子給胡蝶潑了一盆冷水。她的父親胡少貢生病入院,檢查結果竟然是癌癥。胡蝶是家中的獨生女,從小就享盡了父母的無限寵愛。父親生病的消息讓她一時心碎欲裂。
胡少貢的心里卻還有個心愿沒有了卻。他把胡蝶叫到病床邊,勉力支起身子對她說:“寶娟(胡蝶的乳名),你現在雖然是個大明星,但是在爸爸眼里,你身邊沒有個能夠照顧你,保護你的男人,一切都還不算圓滿。那個林雪懷不提也罷。這個潘有聲你覺得怎么樣?照我跟你媽媽的意思,他雖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貴的人,但是老實穩重,對你也好。你跟他好歹也交往了四年了,趕快定下來吧?”
胡蝶含著眼淚點點頭說:“我聽您的安排。只要您跟媽滿意,我沒有話說。”
胡蝶決心既定,便與潘有聲商議結婚之事。四年來,潘有聲對胡蝶為了事業而暫時不談婚嫁給予了充分的理解與支持。當他乍聽胡蝶提議結婚,真有點喜出望外,當然沒有異議。
潘有聲父母早逝,兄弟四人都很友愛和睦,大家都為潘有聲與胡蝶終成眷屬而高興。
胡、潘兩家隨即在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中開始了婚禮的籌備。1935年11月23日,在胡蝶最當紅的時候,她跟潘有聲舉行了婚禮。胡蝶可沒有想過“隱婚”,也沒有想過要瞞著媒體。明星公司廣發請帖,邀請了各方媒體,并且進行了周到的策劃。
胡蝶在明星公司人緣極好,許多人都給胡蝶送來了具有紀念意義的精致禮品。當時著名導演、編劇程步高、徐欣夫、李萍倩、吳村、沈西苓、鄭小秋、歐陽予倩、劉吶鷗、黃天始等合送之蝴蝶標本及金魚為最別致。胡蝶因名字與蝴蝶二字幾乎相同,也就特別喜愛蝴蝶,日常用品都有蝴蝶作標記。今眾導演編劇投其所好,以蝴蝶贈胡蝶,真是恰到好處。
當時如果有微博,一定會整版被胡蝶的新聞刷屏。她的婚禮辦得隆重熱烈,加之名人效應,真可謂盛極一時,上海大小各報均有詳盡報道,連中央社都發了電訊稿。明星公司除了拍攝紀錄片以外,還在《明星半月刊》上專門刊登了多幅婚禮上的照片以志紀念。
結完婚后,胡蝶便甚少出現在片場。多年的艱辛打拼,讓她已經存下了一筆豐厚的家業。再加上腰身日漸豐腴,而影壇的后起之秀層出不窮,競爭越發激烈。這一切都讓她想要激流勇退。
潘有聲一切都以愛妻的意見為重。而且他如今的工作十分穩定,薪金也足以支持家用。他贊成胡蝶息影的決定。此后的一年內,胡蝶只拍了兩部影片。
1937年,震驚中外的盧溝橋事變爆發,日本開始了全面侵華戰爭。這年8月,日軍進攻上海。11月,上海失守。不久,明星公司在上海楓林橋的總廠被日軍占領,明星公司從此不復存在。幸好潘有聲頗有遠見,早已在香港發展事業,于是胡蝶偕同家人避居香港。
香港是英國的殖民地,暫時還不存在戰爭的直接威脅,胡蝶和潘有聲度過了一段堪稱幸福的生活。當時潘有聲在洋行工作,收入頗豐,工作之余喜歡跑馬,也喜歡買馬。他終日沉溺于馬經,樂此不疲。胡蝶有些嫉妒地說:“你愛馬勝過愛你的妻子,對馬比妻子還好。”潘有聲摟住她,笑著說:“在我心里,你永遠是第一位的。”
1941年時,胡蝶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上有老、下有小的胡蝶感到了生活的重壓,自己的責任委實不小。這種壓力并非來自經濟狀況,而是香港的政治安危。
1941年12月25日,港九殖民當局向日本華南派遣軍總司令酒井隆中將投降。日寇鐵騎蹂躪的恐怖,隨著漆黑的夜幕一起降臨。每天都有屠殺、搶劫、強奸的消息傳出,讓在港島居留的胡蝶成日驚恐不安。曾經的安樂窩如今已經變成危險之地。
更讓胡蝶心悸的是各方影界姐妹的悲慘遭遇。美麗的女人在亂世中如飄零的浮萍,完全不能自保。她聽說有一個紅影星在婚禮當天,被日軍扒下婚紗,慘遭強暴;一些京劇演員因為不同意去陪太君喝酒,而被關進了監獄……胡蝶擔心類似的厄運會降臨到自己頭上,整天不敢出門,夜不能寐。但即使不出門,也躲避不了日本兵的騷擾,連軍階最低的日本兵也成了太上皇,他們可以隨便進入民居,征用一切他們認為可以征用的東西。這讓胡蝶不愿留在香港。
而日軍占據香港后,為了利用中國名人出面宣傳所謂的“大東亞共榮圈”、“中日親善”,達到欺騙世界輿論的卑鄙目的,一方面對香港百姓兇殘肆虐,一面又對匿居在港的文化界知名人士施以懷柔政策。他們派了一些諳熟中國文化的“中國通”出面對知名人士拉攏利誘,企圖使他們就范。
一天,胡蝶一家正在收拾被日本兵“參觀”后的房間,日軍報道部藝能班長和久田幸助登門造訪,這位一口廣東話說得比胡蝶還純熟的“中國通”,一進門就是點頭哈腰,連聲問候,親切地詢問胡蝶一家是否需要幫助。胡蝶看他那樣子,就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對他不理不睬。果然,不一會兒和久田幸助就向胡蝶提出三個條件:平等合作,尊重自由,接受日軍的保護。胡蝶不知道對方的意圖,只好不停地點頭敷衍。第二天,胡蝶收到了“良民證”和“食品配給卡”,但是日本人也越來越常來串門了。雖然來時都客客氣氣的,但臨走時,總會毫不客氣地順手帶走一些值錢的東西。沒過多久,和久田幸助又一次不請自來,說是日本影迷皆欲親睹“皇后”的風采,特邀胡蝶去日本訪問,并擬定由她拍一部電影《胡蝶游東京》,過幾天就要啟程。直到這時,胡蝶才弄清了日本人對她“友好”的真實目的。
胡蝶想起了當時也在香港的梅蘭芳也曾被威逼利誘為日本人演戲,但是梅蘭芳蓄須言志,委婉而堅決地拒絕了在日本統治下的香港登臺。當時胡蝶對梅蘭芳不畏強暴堅守民族氣節的行為深為敬佩。她胡蝶雖然是一介女流,但國難當頭,又怎能為國家抹黑?何況所謂毫無政治內容只是自欺欺人,在這種時候去東京本身就是最大的“政治”。但要硬頂著不去,面對兇殘的日本侵略者,無異于以卵擊石,得想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才行。
和久田見胡蝶沉默不語,以為她動心了,正要繼續勸導,胡蝶開言了,“謝謝和久田君的盛情,幾年前我游歷歐洲,曾大開了眼界,現有機會去東京當然也不錯。”和久田一聽胡蝶此言,以為大功告成,不料胡蝶話鋒一轉,“只是我已有孕在身,不便拍片,是否等分娩以后再說?”和久田盯著胡蝶看了一會,似未見有懷孕的跡象,但胡蝶的表情從容鎮定,也不大像說謊,和久田將信將疑,為了保持“親善”的姿態,而且還要指望胡蝶合作,終究不能用強,于是就答應了胡蝶,待她生下孩子后再去東京。
其實,胡蝶并未懷孕,她是一時急中生智,想出了這個借口以爭取準備出逃的時間。自和久田此次登門后,胡蝶和潘有聲都明白,無論多么艱難危險,該是逃出香港的日子了。
3.一生心血付之東流
逃跑的決定一下,胡蝶立刻開始將財物收攏裝箱。而潘有聲設法通過秘密渠道與活躍在這一帶的抗日游擊隊聯絡,請求他們的幫助,并安排好逃亡的路線及方法。他們找到了有著俠義心腸的楊惠敏,將全家的性命和財產都托付與她。
楊惠敏是位具有傳奇色彩的青年女子。1937年“八·一三”事變后,日軍進攻上海。10月下旬,中國軍隊退至蘇州河沿線,為抗擊日本侵略者,中國軍隊88師一個團的數百名士兵,在團副謝晉元的率領下,孤守蘇州河北岸的“四行倉庫”,舍生忘死,英勇不屈。上海市民紛紛以各種行動支援守軍,年僅15歲的楊惠敏冒著日寇的槍林彈雨,深夜泅渡蘇州河,以童子軍戰地慰問團的身份,代表上海市民向堅守陣地的壯士獻上了一面中國國旗。壯士和楊惠敏的事跡曾在報刊廣為報道,轟動了全國。中國電影制片廠將此事拍攝成紀實故事片《八百壯士》搬上大屏幕。該片感動和激勵了無數中國人,特別是當銀幕上映出楊惠敏泅水送旗,中國國旗在戰火硝煙中高高飄揚在“四行倉庫”上空時,觀眾無不熱淚盈眶,激動不已。
該片也曾在香港公映,胡蝶也為之深受感動。如今見到真人,她更是油然而生對英雄的仰慕。當她聽說自香港淪陷后,楊惠敏曾多次秘密進入香港,從事營救在港的知名人士返回內地的工作時,更是直呼“天助我也”。她迫不及待地拜托楊惠敏幫她將一家老小和30余箱家當財物運回國內。
楊惠敏爽快地答應了幫助胡蝶回國的要求。但是她卻向胡蝶表示,30多個箱子實在是有點多,而且政局兵荒馬亂的,想要平安的運回內地肯定有些困難。她建議胡蝶把貴重的東西托付在可信任的友人家里,只帶些隨身細軟潛回國內。等到局勢平定之后再做打算。但是胡蝶卻面露難色。她是個明星,更是個愛美的女人;貒箅y免要進行各種應酬,到時再置辦行頭,不但花費更多,而且很難買到稱心如意的東西。何況這30個箱子里還有她從影以來的各種紀念品,特別是游歐期間所得的各國贈品,她的高檔服裝、戲裝以及其他財物,可以說除了部分可隨身攜帶的細軟首飾以外,胡蝶十多年來置下的主要家當全在此了。萬一沒有看護好,被日軍劫去或者被流民爭搶,她一生的心血就付之東流了。再加上要養活一家老小,離了這些錢也不行。所以胡蝶一再堅持。楊惠敏只得答應,并保證幫胡蝶運回國內。
在楊惠敏的提醒下,胡蝶為了迷惑監視著她的日本人,平時很少上街的她,也開始頻頻在街頭露面,或購物,或訪友,做出一付要在香港長住的樣子。
逃跑的日子定在1942年8月27日。清晨,胡蝶全家裝作走親戚的模樣,平靜地走出了家門。他們由游擊隊安排的人帶路,避開人煙稠密的地方,擺脫了日本特務的跟蹤,進入村野。他們換上樸素的衣褲,混進村民之中。兩個孩子由游擊隊的人用籮筐挑著,一頭一個,胡蝶和潘有聲則步行,一行人整整走了一天。胡蝶從出生以來都是被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何曾吃過這種苦?她穿慣高跟鞋的玉足在粗糙的布鞋里被磨得都起了泡。因為走的是荒野和崎嶇的山路,他們中途還在路邊的小飯館吃一餐飯,雖然只是粗茶淡飯,但是卻讓想到馬上要離開香港的胡蝶感到十分可口。
走了一天,幾個人總算逃到了廣東的惠陽。游擊隊員指點胡蝶夫婦由此坐柴油車到曲江。潘有聲交給游擊隊三千元港幣,感謝他們的幫助,也對抗日事業盡一點心意。
就在胡蝶一家逃離香港的次日中午,胡蝶在港寓所客廳的電話鈴聲大作,電話是和久田幸助打來的,為了監視胡蝶的動向,他經常打電話或派人前來偵察一下,看看胡蝶及其家人是否有異動。這天久久沒有人接聽,讓和久田感到有些不妙。他親自趕去勘察,這才確定胡蝶一家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走了。五天后,胡蝶在曲江召開記者招待會,會上,胡蝶慷慨陳詞:“我向全世界表示,也特別是向日本侵略軍表明,我雖然只是一個演員,但在這民族大難的時刻,我很清楚我所應選擇的道路。”第二天,不僅中文報紙,而且外文報紙均在顯著位置刊登了胡蝶逃離香港回到內地的消息,轟動一時。人們都為胡蝶一個弱女子,不畏強權,敢于逃出日軍的封鎖線的行為大加贊賞。
胡蝶一家初到曲江,一時無法找到房子安家,只得暫住船上。不久,得到電信局長李大超的幫助,找塊空地蓋起了一幢簡易房屋,取名為“蝶聲小筑”,取的是胡蝶和潘有聲兩人名字中各一字,頗有詩意,一家人總算安頓下來。這時,李漢魂和吳菊芳夫婦代表國民政府給胡蝶送來了2萬法幣的救濟金,以表示政府對胡蝶深明大義的嘉許并幫助她渡過眼前的艱難時日。胡蝶婉言謝絕道:“我們一家雖然現在有些困難,但比起一路我見到的那些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難民來說,已經好得多了。希望李先生能夠將這筆錢轉給需要救濟的窮苦難民。我自己的積蓄已經托楊惠敏女士送來了,現在應該在路上。只要箱子一到,我們以后的生活就有著落了,不勞李先生費心了。”
胡蝶的話里雖然沒有著急的意思,但是她心里對這批行李已經望眼欲穿。她也知道那么多箱子要運送過來,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但他們在曲江住了一年有余,箱子始終沒有等到,胡蝶心中已有不祥的預感。
隨著戰火逐漸逼近曲江,胡蝶和潘有聲決定前往重慶避難。因去重慶的交通很是不便,他們只得走一程算一程。1943年10月胡蝶一家抵達廣西桂林。這一路上吃盡千辛萬苦不用說,那種戰火蔓延,國破家亡,顛沛流離,滿目瘡痍的情形,真讓胡蝶心驚肉跳。
好不容易捱到桂林,一家人已疲憊不堪。離戰火比較遠了,再加上掛念財物,胡蝶和潘有聲又改變了立即赴重慶的計劃,打算先在桂林住一段時間再說。為了免得坐吃山空,潘有聲與幾位朋友合組了公司,經營藥品和生活用品以補貼家用。
一天,胡蝶漫步桂林街頭,猛然發現一家拍賣行內掛著一件銀狐皮大衣分外眼熟,她忙走近一看,頓時覺得天旋地轉——這件大衣正是她收拾在箱子里,交給楊慧敏的重要物品。她連忙走進拍賣行,又發現了她上年拍攝《孔雀東南飛》時的戲裝以及其他貴重衣物,這些衣物怎么會出現在桂林街頭的拍賣行中?胡蝶急忙向店主詢問這些服裝的來歷,店主答道是從香港購回的。胡蝶馬上意識到,她的行李出了問題,頓時花容失色,跌跌撞撞地趕回家里。
潘有聲得知這一情況后,看著失魂落魄的胡蝶,心情也變得異常沉重,他知道,30余個箱子中裝的是胡蝶前半生的幾乎所有的積蓄,胡蝶一貫節儉,但是身為電影明星,這些行頭都是工作需要才置辦的。當年拍電影時角色的服裝大多由飾演者自備,丟了戲服就等于丟了飯碗。情況尚未十分明朗,胡蝶和潘有聲都心存僥幸,希望丟失的只是30余件中的一小部分。但不久以后,潘有聲通過各種渠道很快查明,交由楊惠敏運送的全部行李均已丟失。
胡蝶丟失大量財物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重慶的報紙也報道了這一消息,并多為胡蝶惋惜和鳴不平。此時已先期抵達重慶的楊惠敏感到名譽攸關,事態嚴重,乃向新聞界發表聲明:“我于香港淪陷后,曾秘密來往港八次,營救了二百多位要人和青年回國。代胡蝶運送的三十多件行李,要過東江時,因兵荒馬亂,全部被劫,并非我拐騙私吞。”盡管楊惠敏堅稱自身清白,但究竟是劫是騙,因無對證,終究無法說清,胡蝶對此不能不心存疑慮。
這個柔弱的美人很快就病倒了。潘有聲陪在愛妻身邊,給她喂藥,安慰她說:“錢財畢竟只是身外之物,人沒事就好。”胡蝶苦笑著說:我有過三件心酸事,第一件是跟林雪懷的感情破裂,讓我對男人失去信任。還好有你在,挽回了我的心。第二件是有好事者造謠我在“九·一八”之夜,陪張學良將軍在北平六國飯店跳舞。其實我跟他從來沒有見過面。這讓我對媒體也失了信任。但這次我傷心得尤為厲害,因為我對革命者最大的信任也付之東流了。
胡蝶一蹶不振。而戰火卻不斷向桂林逼近,胡蝶一家只得告別駐足尚不久的桂林,于1943年底來到了陪都重慶。胡蝶的到來,自然又讓重慶的新聞界忙乎了幾天,但丟失財物一事卻成為胡蝶心中一個巨大的痛。
4.才出狼窩又入虎口
1944年的春天,山城重慶雖籠罩著白色恐怖的氣氛,卻也吐露出了一縷春的芬芳。一個絕世美人人如其名,就如翩翩蝴蝶一般,輕盈地飛入了這個寒冷多霧的城市,停在了楊虎的公館里。
楊虎的太太林芷茗接到門房來報,說有一個年輕女人自稱是林兒時的朋友,登門拜訪。林芷茗正為楊虎不受戴笠重用而心煩意亂,聽到這個消息,還以為是哪個老朋友又來攀高枝,求她辦事,很不耐煩地說:“我沒空,你請她到會客室坐一坐,讓她改天再來。”門房有些為難,小聲說:“太太,您看下名片吧。”林芷茗不經心的瞄了一眼,發現來訪的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影后胡蝶,連忙跳起來,親自跑到門口。許久不見,胡蝶依然打扮入時,眉目如畫,讓林芷茗又驚又喜。她一把拉住胡蝶的手,連聲說:“你怎么來了?家人還在香港還是跟你一起過來的?一路上還好吧?你看你,怎么這么憔悴?”
胡蝶的容貌略顯蒼白,眼睛也失去神采,雙手冰冷地緊握著林芷茗的胳膊,嘴角顫抖了半天,最后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芷茗,我的行李全在路上被人搶了去了。這讓我和有聲怎么過下去啊。”
林芷茗連忙把胡蝶扶到小客廳,喚傭人打水替她重新洗面整裝。等胡蝶把情緒平靜下來,讓胡蝶訴說了事情的起末。胡蝶抽泣著說:“你先生楊虎不是擔任過上海警備司令嗎?我想來想去,只有你這個朋友才能幫上忙,你一定不能袖手旁觀,要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該向誰求助了……”
林芷茗心里也有些為難。自從楊虎來了重慶之后,不知被誰在蔣介石面前參了一本,從此就一直賦閑在家。但為了寬慰這個昔日紅遍中國的影后,她還是說:“你放心,等楊虎回來我就告訴他,你就等我的消息吧。對了,你現在住在哪兒?要是覺得不方便的話就搬到我這兒來吧。我們也好做個伴。”
胡蝶一聽這話,破涕為笑。林芷茗卻自有內心的小算盤。她素來喜歡交際,如今不費力氣就能夠和電影界拉上關系,擴大她的交友圈,這對他們家的地位和對楊虎的前途來說,都有好處。
林芷茗一邊領著胡蝶參觀房子,一邊告訴她自己打算等她精神振作之后,為她舉行一場盛大的歡迎宴會,邀請重慶的名流前來會面。習慣被鎂光燈和崇拜者簇擁著的胡蝶微笑著點頭,她不由得雙手按住心口,誠摯地說:“我已經好久沒有參加這樣的活動了,真懷念啊。不知道我的衣服過時了沒有,也不知道重慶去哪兒可以買到像樣的首飾。唉,要不是我的箱子丟了……”
一看胡蝶眼圈又紅了,林芷茗連忙阻止她說:“你放心,我新做了幾身衣服,你肯定穿著合適,快來試試。”說著便拉著胡蝶,親密地步上了樓梯。
夜里,楊虎從朋友家打完麻將回來,聽說大名鼎鼎的胡蝶來了,有些不高興的責備妻子說:“現在家用這么緊張,你還花費這么多在替電影明星撐場面上,這不是浪費嗎?”林芷茗白他一眼說:“我看你啊,見識比我還短。你難道沒有意識到,胡蝶會是你升官的法寶嗎?”
楊虎奇怪地想了想,馬上會意過來,興奮地抱著林芷茗轉了個圈,說:“還是愛妻想得周到。”
第二天,楊虎親自去找戴笠,把準備為胡蝶小姐辦歡迎宴會的請帖交給他。戴笠原本已經不正眼看楊虎了,此刻看到“胡蝶”二字眼前一亮,馬上坐直了問:“她是什么時候來的?怎么會住在你的府上?”
楊虎一一回答。戴笠聽后又靠回松軟的椅背,思緒仿佛又拉回從前。
從《火燒紅蓮寺》開始,戴笠就盯上了片中的俠女紅姑。她瀟灑飄逸的身影,清新不俗的表演,無一不牽動著戴笠的心。從那之后,戴笠就迷上了胡蝶的電影,幾乎每一部都要找來看。等到1931年中國第一部有聲影片《歌女紅牡丹》上映,他更加難以忘懷于胡蝶的美色和風情。要不是因為沒有時間和機緣接近,他早已經要對胡蝶下手了。如今漂泊動蕩的戰爭環境把胡蝶主動引向了他的網中。要是他再不下手,恐怕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戴笠像是準備要打一場勝戰那樣長長吸了口氣,對楊虎說:“胡小姐在府上的一切開銷都由我支付。你們要盡心招待好她,為她提供最舒適的環境。如果怠慢了她……”戴笠站起身子,湊到楊虎眼前瞪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我絕不輕饒。”
楊虎顫抖一下,連忙敬禮說了個:“是。”
胡蝶在楊公館住下,卻沒想到受到如此殷勤的照顧。林芷茗送來了歐洲的寢具,美國的化妝品,法國的香水,一切都是她過去熟悉卻許久都沒有得到的。她還在納悶為什么林芷茗的生活條件會這么好,林芷茗卻來告訴她,這一切都是戴笠戴老板吩咐他們安排的。林芷茗拉著胡蝶的手,笑著說:“明天晚上我和楊虎會替你舉辦歡迎宴會,介紹你和戴老板見面。到時候你就可以當面謝他了。”
胡蝶在電影界打拼這么多年,怎么會聽不出林芷茗的話中有其他意思?而且說這話的時候,林芷茗特意背著潘有聲,從她的眼神和口吻中都可以聽出她對戴笠是多么的尊敬和恐懼。她不由得有些畏懼和戴笠見面?僧斔h顧著這個精心布置的小臥室,看著梳妝臺和衣櫥里采購來的物品,卻對那個從未謀面的神秘的特務頭子充滿了感激。
第二天,楊公館里難得地亮起了通明的水晶燈,多年沒有來往的名流也是衣裝革履地登門拜訪。上好的洋酒一瓶瓶地從軍統的專車上卸下來,從大飯店里請來的廚師也在后堂忙個不停。楊虎和林芷茗已經許久沒有這樣揚眉吐氣了,他們盛裝打扮著,站在門口迎接客人,不停跟人寒暄。在他們掩不住的笑意中還藏著一絲翹首期盼,因為最重要的那個人還沒有來到。
等到花廳里基本上坐滿了客人,一輛小轎車才姍姍來遲。大家立刻安靜下來,等戴笠闊步走進房間,才全部起立鼓掌。楊虎和林芷茗也滿臉媚笑地迎上去,和戴笠握手問好。
戴笠裝作謙卑地向四座拱手答禮,連說:“今晚楊司令在官邸里設家宴,為前來陪都的電影明星胡蝶女士接風洗塵。愿大家玩得高興,喝得盡興。”
大家熱烈鼓掌,把目光投向了旋轉樓梯。盛裝的胡蝶提著真絲的裙擺,搖曳著閃亮的大耳環,翩翩走入花廳。戴笠眼前一亮,霎時覺得所有的光芒都聚集在她的身上。他不由自主地朝她徑直走去,兩眼發癡。胡蝶老早就看到他了,就很大方地伸出手去。戴笠連忙抓住,握過手后,卻久久忘了松開。胡蝶看著他那個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她的臉上一下子浮現出一個若隱若現的梨花酒窩,盛滿了甜蜜和嬌媚。戴笠是越看心跳越快,簡直要喘不上氣了。
就在這時,林芷茗及時出現了,搭著胡蝶的肩膀說:“我來介紹,這位是戴笠戴老板,這位是剛從桂林到重慶的胡蝶女士。”
戴笠趁這個機會換了一下呼吸,也松開了手。他含蓄地點點頭說:“歡迎胡小姐到來。胡小姐不受日本人的利誘,毅然回到內地,支持抗戰之舉,真是令戴某佩服啊。”
胡蝶面帶微笑,甜甜地說:“戴老板過獎了。我對戴老板敬仰已久,多謝老板的照顧。”
戴笠搖搖頭說:“哪里,應該是我對胡小姐敬仰已久了。我已經成為胡小姐的影迷多年,今天才有幸一睹芳容,真是三生有幸啊。”
寒暄了一會兒,樂隊開始奏起優雅的舞曲。戴笠一伸手邀請胡蝶:“不知道我是否有這個榮幸和影后共舞?”
胡蝶微微一笑,在戴笠的臂膀中走進舞池。
楊虎和林芷茗在一旁看了,都大感欣慰。
胡蝶的臉上始終掛著端莊俏麗的笑容,既不拒絕,但似乎也不讓人靠近一步。戴笠也不敢造次,就連素來放肆的眼睛這次也只規規矩矩地看著胡蝶的眼睛,但就這一雙含情脈脈的美目也已經讓他神魂顛倒。他心里已經被無數美妙的幻想充滿了。
- (責任編輯:中國歷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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