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言小說《柳毅》原文翻譯賞析_古文小說精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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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又名《柳毅傳》，唐·李朝威作。李朝威，隴西（今甘肅隴西一帶）人，生平不詳，大約生活在唐貞元、元和年間，作品僅存這一篇。本篇選自《太平廣記》卷四一九，原出《異聞集》。原題《柳毅》，“傳”字為后人所加�！懂惵劶肥�，是唐末屯田員外郎陳翰所編唐代傳奇小說選集，今已不傳�！短綇V記》引有佚文二十馀篇，其中著名者有《枕中記》、《任氏傳》、《李娃傳》、《霍小玉傳》、《南柯太守傳》、《柳毅》等。
儀鳳中［１］，有儒生柳毅者，應舉下第［２］，將還湘濱［３］。念鄉人有客于涇陽者［４］，遂往告別。至六七里，鳥起馬驚，疾逸道左［５］，又六七里，乃止。
見有婦人，牧羊于道畔［６］。毅怪視之，乃殊色也［７］。然而蛾臉不舒［８］，巾袖無光［９］，凝聽翔立［１０］，若有所伺［１１］。毅詰之曰［１２］：“子何苦而自辱如是［１３］？”婦始楚而謝［１４］，終泣而對曰：“賤妾不幸［１５］，今日見辱問于長者［１６］。然而恨貫肌骨，亦何能愧避［１７］？幸一聞焉［１８］。妾，洞庭龍君小女也。父母配嫁涇川次子［１９］，而夫婿樂逸［２０］，為婢仆所惑，日以厭�。郏玻保�。既而將訴于舅姑［２２］，舅姑愛其子，不能御［２３］。迨訴頻切［２４］，又得罪舅姑。舅姑毀黜以至此［２５］�！毖杂�，歔欷流涕［２６］，悲不自勝。又曰：“洞庭于茲，相遠不知其幾多也？長天茫茫，信耗莫通［２７］。心目斷盡，無所知哀［２８］。聞君將還吳［２９］，密通洞庭［３０］�；蛞猿邥郏常保�，寄托侍者［３２］，未卜將以為可乎［３３］？”毅曰：“吾義夫也。聞子之說，氣血俱動，恨無毛羽，不能奮飛。是何可否之謂乎［３４］！然而洞庭，深水也。吾行塵間，寧可致意耶［３５］？唯恐道途顯晦［３６］，不相通達，致負誠托［３７］，又乖懇愿［３８］。子有何術，可導我邪？”女悲泣且謝，曰：“負載珍重［３９］，不復言矣。脫獲回耗［４０］，雖死必謝。君不許，何敢言；既許而問，則洞庭之與京邑，不足為異也［４１］�！�
毅請聞之。女曰：“洞庭之陰［４２］，有大橘樹焉，鄉人謂之‘社橘’［４３］。君當解去茲帶，束以他物，然后叩樹三發，當有應者。因而隨之，無有礙矣。幸君子書敘之外，悉以心誠之話倚托，千萬無渝［４４］！”毅曰：“敬聞命矣�！迸煊隈嚅g解書［４５］，再拜以進，東望愁泣，若不自勝。毅深為之戚［４６］。乃置書囊中，因復問曰：“吾不知子之牧羊，何所用哉？神豈宰殺乎［４７］？”女曰：“非羊也，雨工也［４８］�！薄昂螢橛旯�？”曰：“雷霆之類也�！币泐櫼曋�，則皆矯顧怒步［４９］，飲甚異［５０］；而大小毛角，則無別羊焉。毅又曰：“吾為使者，他日歸洞庭，幸勿相避�！迸唬骸皩幹共槐埽郏担保�，當如親戚耳�！闭Z竟，引別東去。不數十步，回望女與羊，俱亡所見矣［５２］。
�。郏保輧x鳳：唐高宗李治的年號（６７６—６７９）。
�。郏玻輵e下第：到京城參加科舉考試，沒有考中。下第：落第，應考沒有被錄取。
�。郏常菹鏋I：湘江水岸。湘江是湖南省境內最大的一條河流，流入洞庭湖。
�。郏矗菘停郝镁�。涇陽：唐代縣名，在今陜西省涇陽縣東南、涇河北岸。
�。郏担菁惨荩嚎癖�。道左：路旁。
�。郏叮莸琅希郝愤�。
�。郏罚菔馍悍浅Ｃ利�。
�。郏福荻昴槻皇妫好寄块g不舒展，即面帶愁容。蛾：指女人的美眉。舒：舒展。
�。郏梗萁硇錈o光：指衣服破舊。
�。郏保埃菽牐壕劬珪竦芈�。翔立：一動不動地佇立。翔，止，停。
�。郏保保萦兴牛涸谟^察什么。
�。郏保玻菰懀ǎ辏楱Γ涸儐�。
�。郏保常荨白雍慰唷本洌耗阌惺裁床恍叶璧竭@種地步？子：男女均可通稱為“子”。
�。郏保矗莩罕瘋臉幼�。
�。郏保担葙v妾：古代女子對自己的謙稱。
�。郏保叮菀娙鑶栍陂L者：被長者下問。辱問：指降低了身份來問，是對人表示尊重的客套說法。長者：德高望重的人，這里是對柳毅的敬稱。
�。郏保罚堇⒈埽阂蛐邜u而回避。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婦女要回避同男子見面，否則便是不知羞恥。
�。郏保福菪乙宦勓桑河行艺埬宦�。
�。郏保梗輿艽ǎ簺芩�，源出寧夏六盤山東麓，流經甘肅、陜西入渭河。
�。郏玻埃輼芬荩合矚g游蕩。
�。郏玻保輩挶。簠拹罕〈�。
�。郏玻玻菥斯茫汗�。
�。郏玻常萦厚{馭，這里是管束的意思。
�。郏玻矗蒎剩ǎ洙ぃ椋杭�。頻：多次。切：指言詞殷切。
�。郏玻担輾恚喝枇R斥逐。
�。郏玻叮輾[欷（ｘūｘī）：哽咽，抽噎。
�。郏玻罚菪藕模阂粜�，消息。
�。郏玻福菪哪繑啾M，無所知哀：愁碎了心腸，望穿了雙眼，也無法將哀痛告知于父母。心目斷盡：即心斷目盡。知：達知，使知。無所知哀：無人知我悲哀。
�。郏玻梗葸�吳：回南方，即上文“還湘濱”。春秋時，吳國和楚國是南方最大的國家，后來習慣以長江中下游地區稱“吳楚”，本篇時稱“吳”，時稱“楚”，都指洞庭一帶。
�。郏常埃菝芡ǘ赐ィ喊档乩锾嫖彝▊�消息到洞庭。
�。郏常保莩邥杭磿�。古代用絹帛書寫，通常長一尺，故有此稱。
�。郏常玻菁耐惺陶撸和心愕钠鸵蹘�。意思是不敢勞煩你本人，是客套話。
�。郏常常菸床罚翰恢�。
�。郏常矗荨笆呛慰煞瘛本洌哼@哪里還能說可不可以呢！意即本是義不容辭的。
�。郏常担輰幙桑贺M可，怎能。
�。郏常叮莸劳撅@晦：意思是人神相隔，無路可通。顯：明，指人世�；蓿喊�，指神仙境界。
�。郏常罚菡\托：真心誠意的托付。
�。郏常福萦止詰┰福河诌`背了自己懇切的心愿。
�。郏常梗葚撦d珍重：意思是你所承擔的委托很重要，請你千萬予以重視。負載：擔負，指擔負傳遞書信的事。
�。郏矗埃菝摚禾然��；睾模夯匦�，回音。
�。郏矗保荻赐ブc京邑，不足為異也：洞庭與京城（長安）相比，沒有什么不同。意思是完全可以通達的。
�。郏矗玻蓐帲荷奖�、水南皆稱“陰”。
�。郏矗常萆玳伲亨l人在下面舉行社祭的那棵大橘樹。古時鄉間祀神，往往選擇大樹之下。社：祀土地神。
�。郏矗矗轃o渝：不要改變，不要失信。
�。郏矗担蓠啵ǎ颞玻憾桃\。
�。郏矗叮萜荩簜�。
�。郏矗罚萆竦o（ｑí）：神指天神，祇指地神，神祇泛指神。
�。郏矗福萦旯ぃ河晟�。
�。郏矗梗莩C顧怒步：昂頭顧盼，健步而行。
�。郏担埃荩ǎ瑷Γ阂Ы�。
�。郏担保輰幹共槐埽贺M止是不回避。
�。郏担玻萃觯和盁o”。
其夕，至邑而別其友。月馀到鄉。還家，乃訪于洞庭。洞庭之陰，果有社橘。遂易帶向樹［１］，三擊而止。俄有武夫出于波間，再拜請曰：“貴客將自何所至也？”毅不告其實，曰：“走謁大王耳［２］�！蔽浞蚪宜嘎罚郏常�，引毅以進。謂毅曰：“當閉目，數息可達矣［４］�！币闳缙溲�，遂至其宮。始見臺閣相向，門戶千萬，奇草珍木，無所不有。夫乃止毅，停于大室之隅［５］，曰：“客當居此以伺焉�！币阍唬骸按撕嗡�？”夫曰：“此靈虛殿也�！�
諦視之［６］，則人間珍寶，畢盡于此：柱以白璧［７］，砌以青玉［８］，床以珊瑚，簾以水精［９］，雕琉璃于翠楣［１０］，飾琥珀于虹棟［１１］。奇秀深杳［１２］，不可殫言［１３］。
然而王久不至。毅謂夫曰：“洞庭君安在哉？”曰：“吾君方幸玄珠閣［１４］，與太陽道士講《火經》，少選當畢［１５］�！币阍唬骸昂沃^《火經》？”夫曰：“吾君，龍也。龍以水為神，舉一滴可包陵谷［１６］。道士，乃人也。人以火為神圣，發一燈可燎阿房［１７］。然而靈用不同，玄化各異［１８］。太陽道士精于人理，吾君邀以聽焉�！毖哉Z畢，而宮門辟［１９］。景從云合［２０］，而見一人，披紫衣，執青玉。夫躍曰：“此吾君也！”乃至前以告之。君望毅而問曰：“豈非人間之人乎？”毅對曰：“然�！币闼煸O拜［２１］，君亦拜，命坐于靈虛之下。謂毅曰：“水府幽深，寡人暗昧［２２］，夫子不遠千里［２３］，將有為乎？”毅曰：“毅，大王之鄉人也。長于楚［２４］，游學于秦［２５］。昨下第，閑驅涇水之［２６］，見大王愛女牧羊于野，風鬟雨鬢［２７］，所不忍視。毅因詰之。謂毅曰：‘為夫婿所薄，舅姑不念［２８］，以至于此�！袅芾欤郏玻梗�，誠怛人心［３０］，遂托書于毅。毅許之，今以至此�！币蛉M之。洞庭君覽畢，以袖掩面而泣曰：“老父之罪，不能鑒聽［３１］，坐貽聾瞽［３２］，使閨窗孺弱［３３］，遠罹構害［３４］。公，乃陌上人也［３５］，而能急之［３６］。幸被齒發，何敢負德［３７］？”詞畢，又哀咤良久［３８］。左右皆流涕。時有宦人密侍君者［３９］，君以書授之，命達宮中。須臾，宮中皆慟哭。君驚，謂左右曰：“疾告宮中，無使有聲，恐錢塘所知�！币阍唬骸板X塘何人也？”曰：“寡人之愛弟。昔為錢塘長［４０］，今則致政矣［４１］�！币阍唬骸昂喂什皇怪�？”曰：“以其勇過人耳。昔堯遭洪水九年者［４２］，乃此子一怒也。近與天將失意［４３］，塞其五山［４４］。上帝以寡人有薄德于古今，遂寬其同氣之罪［４５］。然猶縻系于此［４６］，故錢塘之人日日候焉�！�
�。郏保菀讕В杭瓷衔凝埮畤诟赖摹敖馊テ潕�，束以他物”。
�。郏玻葜]（ｙè）：拜見。
�。郏常萁宜悍珠_水。
�。郏矗輸迪ⅲ汉粑鼛状�，形容時間短暫，即不多一會兒的意思。息：呼吸。
�。郏担荽笫抑纾捍蟮畹囊唤�。
�。郏叮葜B（ｄì）視：仔細看。
�。郏罚葜园阻担褐邮怯冒子褡龀傻�。
�。郏福萜觯号_階。
�。郏梗菟杭此�。
�。郏保埃荽溟梗捍渚G色的門上橫木。
�。郏保保莺鐥潱侯伾绮屎绲奈萘�。
�。郏保玻蓁茫河纳�。
�。郏保常輾椦裕罕M言，說盡。
�。郏保矗菪遥汗糯弁醯绞裁吹胤椒Q“幸”，即駕臨的意思。
�。郏保担萆龠x：須臾，不多一會。
�。郏保叮萘旯龋捍笊街g的峽谷。
�。郏保罚莅⒎浚喊⒎繉m，秦始皇在渭南上林苑中修建的規模宏偉的宮殿，項羽破秦入關，將其燒毀，故址在今陜西省西安市西南阿房村。
�。郏保福蒽`用：神異的作用。玄化：微妙的變化。
�。郏保梗荼伲捍蜷_。
�。郏玻埃菥皬脑坪希喝缬半S形，如云會聚。比喻侍從很多。景：同“影”。
�。郏玻保菰O拜：行禮。
�。郏玻玻莨讶耍壕髯苑Q，意思是寡德之人。暗昧：不明，糊涂。
�。郏玻常莘蜃樱汗糯鷮δ凶拥木捶Q。
�。郏玻矗莩汉�、湖南一帶，這里指湖南。
�。郏玻担萦螌W于秦：離開本鄉，到秦地求學。秦，今天的陜西一帶。
�。郏玻叮輿澹ǎ蟥核�。
�。郏玻罚蒿L鬟（ｈｕáｎ）雨鬢：指遭風吹雨打而容顏憔悴。鬟：古代女子梳的環形發髻。
�。郏玻福莶荒睿翰惑w恤。
�。郏玻梗荼簦ǎ蟥┝芾欤嚎薜醚蹨I、鼻涕橫流。泗，鼻涕。
�。郏常埃葩颍ǎ洙ⅲ罕瘋�，傷感。
�。郏常保莶荒荑b聽：沒能夠了解這種情況，絲毫不了解龍女的處境。
�。郏常玻葑O聾瞽（ɡǔ）：空有一雙聾耳、瞎眼。瞽：眼睛瞎。
�。郏常常蓍|窗孺弱：在閨房生長的幼小柔弱的女子。這里指龍女。
�。郏常矗蓊荆ǎ歙涸庥�。構害：陷害。
�。郏常担菽吧先耍核夭幌嘧R的路人。
�。郏常叮菁敝壕热思彪y。
�。郏常罚荨靶冶积X發”二句：有生之日，不敢背德。兩句是說不敢忘記柳毅的恩惠。被：具備。齒發：用齒發代全身�！靶冶积X發”指還活著。
�。郏常福莅н澹ǎ瑷ぃ喊@。
�。郏常梗莼氯耍夯鹿�。密侍君者：龍君的貼身侍從。
�。郏矗埃蒎X塘長：錢塘江的龍君。錢塘江是浙江省的主要河流之一，流入東海。
�。郏矗保葜抡簹w還所執掌的政權，猶如說退休。
�。郏矗玻輬蛟夂樗拍辏骸妒酚洝の宓郾炯o》記載，堯時洪水泛濫成災，派鯀（ɡǔｎ）治水，九年沒有成功。堯：傳說中的我國遠古帝王。
�。郏矗常菔б猓翰缓�。
�。郏矗矗萑湮迳剑杭聪挛牡摹皯盐逶馈�，“塞”、“懷”，都是淹沒的意思。五岳：東岳泰山，西岳華山，北岳恒山，南岳衡山，中岳嵩山。
�。郏矗担萃瑲猓和值�。
�。郏矗叮蓣悖ǎ悫┫担菏`，指囚禁。
語未畢，而大聲忽發，天坼地裂，宮殿擺簸，云煙沸涌。俄有赤龍長千馀尺，電目血舌，朱鱗火鬣［１］，項掣金鎖，鎖牽玉柱，千雷萬霆，激繞其身，霰雪雨雹［２］，一時皆下。乃擘青天而飛去［３］。毅恐蹶仆地［４］。君親起持之曰：“無懼。固無害［５］�！币懔季蒙园�，乃獲自定。因告辭曰：“愿得生歸，以避復來�！本唬骸氨夭蝗绱�。其去則然，其來則不然。幸為少盡繾綣［６］�！币蛎没ヅe，以款人事［７］。
俄而祥風慶云［８］，融融怡怡［９］，幢節玲瓏［１０］，簫韶以隨［１１］。紅妝千萬［１２］，笑語熙熙［１３］。后有一人，自然蛾眉［１４］，明滿身［１５］，綃縠參差［１６］。迫而視之［１７］，乃前寄辭者。然若喜若悲，零淚如絲。須臾，紅煙蔽其左，紫氣舒其右，香氣環旋，入于宮中。君笑謂毅曰：“涇水之囚人至矣［１８］�！本宿o歸宮中。須臾，又聞怨苦［１９］，久而不已。
有頃，君復出，與毅飲食。又有一人，披紫裳，執青玉，貌聳神溢［２０］，立于君左。君謂毅曰：“此錢塘也�！币闫�，趨拜之［２１］。錢塘亦盡禮相接，謂毅曰：“女侄不幸，為頑童所辱。賴明君子信義昭彰，致達遠冤。不然者，是為涇陵之土矣［２２］。饗德懷恩，詞不悉心［２３］�！币阃宿o謝［２４］，俯仰唯唯［２５］。然后回告兄曰：“向者辰發靈虛［２６］，巳至涇陽，午戰于彼，未還于此。中間馳至九天［２７］，以告上帝。帝知其冤，而宥其失［２８］。前所譴責，因而獲免。然而剛腸激發［２９］，不遑辭候［３０］。驚擾宮中，復忤賓客［３１］。愧惕慚懼［３２］，不知所失［３３］�！币蛲硕侔�。君曰：“所殺幾何？”曰：“六十萬�！薄皞诤�？”曰：“八百里�！薄盁o情郎安在？”曰：“食之矣�！本龖撊辉唬郏常矗荩骸邦B童之為是心也，誠不可忍；然汝亦太草草。賴上帝顯圣，諒其至冤。不然者，吾何辭焉［３５］？從此已去［３６］，勿復如是！”錢塘復再拜。是夕，遂宿毅于凝光殿。
�。郏保莼瘅啵ǎ欤楱ǎ夯鸺t色的鬣毛。鬣：獸頸項上的長毛。
�。郏玻蓥保ǎ楱ぃ睿貉┲�。
�。郏常蓦ⅲǎ猕。椋和瓣�，用手分開，這里是沖破的意思。
�。郏矗蒗辏ǎ辏酲Γ┢停核さ�。
�。郏担莨虩o害：根本沒有關系。
�。郏叮萆俦M繾綣（ｑｉǎｎｑｕǎｎ）：略表情意。繾綣：情意深厚。
�。郏罚菀钥钊耸拢阂员M款待客人的情誼。人事：人情事理。
�。郏福菹轱L：預兆吉祥的風。慶云：祥瑞的云彩。
�。郏梗萑谌阝汉蜆返臉幼�。
�。郏保埃荽保ǎ悖瑁酲ⅲ瞑溃┕澚岘嚕簝x仗很精致。幢節：旗幟之類，指儀仗。
�。郏保保莺嵣兀合鄠鳛楣诺塾菟磿r的樂曲，這里指高雅的音樂。
�。郏保玻菁t妝：指年輕美貌的女子。
�。郏保常菸跷酰汉蜆返臉幼�。
�。郏保矗葑匀欢昝迹禾焐傻拿烂�。
�。郏保担菝鳎ǎ洙。瞑溃好髦橹瞥傻亩�。這里泛指裝飾品。：耳飾。
�。郏保叮萁嬁e（ｘｉ�。铮瑷玻悍褐溉A麗漂亮的綢衣。綃：生絲綢子�？e：縐紗。參差：長短不齊，這里是寫衣服飄曳之態。
�。郏保罚萜龋罕平�。
�。郏保福輿芩羧耍褐庚埮�。
�。郏保梗菰箍啵涸V苦的之聲。
�。郏玻埃菝猜柹褚纾合嗝蔡锰�，神采飛揚。
�。郏玻保葳叞荩核椴娇熳哌^去拜見。趨：碎步快走，是古人對人表尊敬的走法。
�。郏玻玻轂闆芰曛粒褐副徽勰ニ涝跊荜�。
�。郏玻常荨梆嫞ǎ楱＃瞑溃┑聭讯�，詞不悉心”二句：受到你的恩惠，感激的心意用言詞表達不盡�！梆嫛�、“懷”都是受的意思。
�。郏玻矗荩ǎ瑁酲┩耍褐t讓。：謙遜，退讓。
�。郏玻担莞┭鑫ㄎǎ翰粩嘈卸Y，連聲答應。
�。郏玻叮莩剑褐笗r間，連下面三句的巳、午、未皆同。辰：辰時，上午七點到九點。巳：巳時，上午九點到十一點。午：午時，上午十一點到下午一點。未：未時，下午一點到三點。
�。郏玻罚菥盘欤汗艜r傳說天有九重，上帝居其上。
�。郏玻福蒎叮ǎ埃酰簩捤�。
�。郏玻梗輨偰c激發：剛強的性格因激于義憤而爆發。
�。郏常埃莶诲兀ǎ瑁酲ⅲ瞑溃┺o候：等不及向你辭別問訊。不遑：來不及。
�。郏常保葩瑁ǎ鳕常河|犯，冒犯。
�。郏常玻堇⑻钁M懼：又慚愧又難過。惕：意同“懼”。
�。郏常常莶恢В翰恢涝撚卸啻筮^失。
�。郏常矗輵撊唬簯n傷不樂的樣子。
�。郏常担菸岷无o焉：如果上帝怪罪，我怎么能推卸責任呢？
�。郏常叮菀讶ィ阂院�。已：同“以”。
明日，又宴毅于凝碧宮。會友戚，張廣樂［１］，具以醪醴［２］，羅以甘潔［３］。初，笳角鼙鼓［４］，旌旗劍戟，舞萬夫于其右。中有一夫前曰：“此《錢塘破陣樂》［５］�！膘恒摻軞�，顧驟悍栗［６］，座客視之，毛發皆豎。復有金石絲竹［７］，羅綺珠翠，舞千女于其左。中有一女前進曰：“此《貴主還宮樂》［８］�！鼻逡敉疝D，如訴如慕［９］，坐客聽之，不覺淚下。二舞既畢，龍君大悅，錫以紈綺［１０］，頒于舞人［１１］。然后密席貫坐［１２］，縱酒極娛。酒酣，洞庭君乃擊席而歌曰：“大天蒼蒼兮，大地茫茫。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狐神鼠圣兮，薄社依墻［１３］。雷霆一發兮，其孰敢當？荷貞人兮信義長［１４］，令骨肉兮還故鄉。齊言慚愧兮何時忘［１５］！”洞庭君歌罷，錢塘君再拜而歌曰：“上天配合兮，生死有途。此不當婦兮，彼不當夫。腹心辛苦兮［１６］，涇水之隅。風霜滿鬢兮，雨雪羅襦［１７］。賴明公兮引素書［１８］，令骨肉兮家如初。永言珍重兮無時無［１９］�！卞X塘君歌闋［２０］，洞庭君俱起，奉觴于毅［２１］。毅踧踖而受爵［２２］，飲訖，復以二觴奉二君。乃歌曰：“碧云悠悠兮［２３］，涇水東流。傷美人兮，雨泣花愁。尺書遠達兮，以解君憂。哀冤果雪兮，還處其休［２４］。荷和雅兮感甘羞［２５］。山家寂寞兮難久留［２６］。欲將辭去兮悲綢繆［２７］�！备枇T，皆呼萬歲。洞庭君因出碧玉箱，貯以開水犀［２８］，錢塘君復出紅珀盤［２９］，貯以照夜璣［３０］，皆起進毅。毅辭謝而受。然后宮中之人，咸以綃彩珠璧，投于毅側，重疊煥赫［３１］，須臾埋沒前后。毅笑語四顧，愧揖不暇。洎酒闌歡極［３２］，毅辭起，復宿于凝光殿。
�。郏保輳垙V樂：張設大型樂隊。
�。郏玻菥撸簜滢k。醪醴（ｌáｏｌǐ）：指美酒。醪：醇酒。醴：甜酒。
�。郏常萘_：羅列，擺出。甘潔：香甜潔凈，指名貴的美味。
�。郏矗蒹战擒惫模核恼叨际枪糯娭袠菲�。笳：胡笳，一種管樂器。角：出西北游牧民族，鳴角以示晨昏，軍中多用作軍號。鼙：古代軍隊中用的小鼓。
�。郏担荨跺X塘破陣樂》：北齊時人歌頌蘭陵王高長恭有《蘭陵王入陣曲》，為代面舞樂；唐貞觀時又制《破陣樂》以歌頌秦王（即太宗李世民）。此模擬其名，虛構《錢塘破陣樂》，以歌頌涇陽之戰的勝利。
�。郏叮荨办恒摚ǎ簦楱ⅲ铮┙軞�，顧驟悍栗”：在旌旗劍戟的揮舞中表現出一種英武豪邁之氣，武士們顧盼馳驟的動作，急迅驃悍，令人心驚膽戰。銚：矛，古代武器。顧：顧盼，指眼神。驟：奔驟，指迅猛的動作。
�。郏罚萁鹗褐盖脫魳菲�，鐘、罄之類。絲竹：指吹彈樂器，簫笛、琴瑟之類。
�。郏福荨顿F主還宮樂》：唐教坊有《還京樂》，此模擬其名，虛構《貴主還宮樂》，以描寫龍女還宮的喜悅。
�。郏梗萑缭V如慕：宛轉低徊的音樂，好像在向人低聲訴說，表達哀怨思慕的感情。
�。郏保埃蒎a以紈綺（ｗáｎｑǐ）：賞賜給綾羅綢緞。錫：賜予。
�。郏保保蓊C：頒發。
�。郏保玻菝芟炞喊炎繑n，挨次而坐。席：坐席，古人席地而坐。貫：連貫。
�。郏保常莺袷笫ベ�，薄社依墻：狐貍依附城墻做巢穴，老鼠依附社廟做巢穴，存之可惡，去之不能，只好讓它們冒充神圣。比喻惡人依附權勢，擅作威福，卻不可除掉。本文指涇川龍子依恃父母的寵愛，胡作非為。�。浩冉�。社：祭土地神的地方。依墻：指靠墻做巢穴。
�。郏保矗莺桑焊屑�。貞人：正直有德行的人，在此指柳毅。
�。郏保担菅裕褐~。下文“永言珍重”句同。慚愧：感謝。
�。郏保叮莞剐模褐庚埮�，猶骨肉。
�。郏保罚萘_：滿。
�。郏保福菝鞴簩α愕木捶Q。素書：即上文龍女的書信。
�。郏保梗轃o時無：無時無刻不是這樣。
�。郏玻埃莞栝牐ǎ瘢酲ǎ撼�。闋：終止。
�。郏玻保莘钣x（ｓｈ�。瞑溃壕淳�。觴：酒器。
�。郏玻玻蒇q踖（ｃùｊí）：恭敬而局促不安的樣子。爵：有三腳的酒杯。
�。郏玻常萦朴疲壕眠h，遙遠。
�。郏玻矗葸�處其休：回來過著美好的生活。休：美好，吉慶。
�。郏玻担莺珊脱牛焊屑厍檠乓�。甘羞：美味�！靶摺蓖梆}”。
�。郏玻叮萆郊遥浩У纳揭爸�，是柳毅對自己家的謙稱。
�。郏玻罚荼I繆（ｃｈóｕｍóｕ）：情意深厚而要分別，覺得傷感。綢繆：纏綿，指情意深重。
�。郏玻福蓍_水犀：犀牛角。古代傳說能把水分開的寶物，也稱“分水犀”。
�。郏玻梗菁t珀盤：紅色琥珀做成的盤子。
�。郏常埃菡找弓^（ｊī）：夜明珠。璣：不圓的珠。一說小珠。
�。郏常保轃ê眨汗獠蕣Z目的樣子。
�。郏常玻蒌ǎ戗杭�。酒闌：飲酒者已盡興，將散席的時候。
翌日［１］，又宴毅于清光閣。錢塘因酒作色［２］，踞謂毅曰［３］：“不聞猛石可裂不可卷［４］，義士可殺不可羞耶？愚有衷曲［５］，欲一陳于公。如可，則俱在云霄［６］；如不可，則皆夷糞壤［７］。足下以為何如哉？”毅曰：“請聞之�！卞X塘曰：“涇陽之妻，則洞庭君之愛女也。淑性茂質［８］，為九姻所重［９］。不幸見辱于匪人。今則絕矣。將欲求托高義［１０］，世為親戚，使受恩者知其所歸，懷愛者知其所付，豈不為君子始終之道者［１１］？”毅肅然而作［１２］，欻然而笑曰［１３］：“誠不知錢塘君孱困如是［１４］！毅始聞跨九州島［１５］，懷五岳，泄其憤怒；復見斷金鎖，掣玉柱，赴其急難。毅以為剛決明直，無如君者。蓋犯之者不避其死［１６］，感之者不愛其生［１７］，此真丈夫之志。奈何簫管方洽，親賓正和，不顧其道，以威加人？豈仆之素望哉［１８］！若遇公于洪波之中，玄山之間［１９］，鼓以鱗須，被以云雨，將迫毅以死，毅則以禽獸視之，亦何恨哉！今體被衣冠，坐談禮義，盡五常之志性［２０］，負百行之微旨［２１］，雖人世賢杰，有不如者，況江河靈類乎？而欲以蠢然之軀，悍然之性，乘酒假氣［２２］，將迫于人，豈近直哉［２３］！且毅之質，不足以藏王一甲之間［２４］，然而敢以不伏之心，勝王不道之氣［２５］。惟王籌之［２６］！”錢塘乃逡巡致謝曰［２７］：“寡人生長宮房，不聞正論。向者詞述疏狂，妄突高明［２８］。退自循顧［２９］，戾不容責［３０］。幸君子不為此乖間可也［３１］！”其夕，復歡宴，其樂如舊。毅與錢塘，遂為知心友。
明日，毅辭歸。洞庭君夫人別宴毅于潛景殿。男女仆妾等悉出預會［３２］。夫人泣謂毅曰：“骨肉受君子深恩［３３］，恨不得展愧戴［３４］，遂至睽別［３５］！”使前涇陽女當席拜毅以致謝。夫人又曰：“此別豈有復相遇之日乎？”毅其始雖不諾錢塘之請，然當此席，殊有嘆恨之色。宴罷辭別，滿宮凄然。贈遺珍寶［３６］，怪不可述。毅于是復循途出江岸，見從者十馀人，擔囊以隨，至其家而辭去。
�。郏保菀睿ǎ┤眨捍稳�。
�。郏玻菀蚓谱魃航柚蒲b出的一種臉色。
�。郏常菥幔ǎ戗矗鹤鴷r兩腳岔開，表示傲慢的態度。
�。郏矗荨安宦劇本洌耗銢]有聽說過堅硬的石頭可將它打碎，而不可以將它彎曲嗎？
�。郏担葜郧盒氖�，指難以吐露的情懷。
�。郏叮菰谠葡觯涸谔焐�，指幸福。
�。郏罚菀募S壤：落于糞土中。
�。郏福菔缧悦|：溫順的性格，優良的品質。
�。郏梗菥乓觯壕抛�，泛指所有的親戚。
�。郏保埃萃校和猩�，嫁給的意思。高義：高尚有義氣的人，指柳毅。
�。郏保保菔冀K：有始有終。
�。郏保玻菝C然而作：嚴肅地站起來。
�。郏保常輾H（ｈū）然：忽然。
�。郏保矗蒎睿ǎ悖瑷ⅲ睿├В簻\陋低劣。
�。郏保担菘缇胖輱u：指上文“堯遭洪水九年”事。九州島：傳說禹治水后分全國為九州島，九州島之名說法不一，《尚書·禹貢》作：冀、兗、青、徐、揚、荊、豫、梁、雍。
�。郏保叮荨吧w犯之者”句：對于侵犯自己的人，不避死亡的危險去懲治他。
�。郏保罚荨案兄摺本洌簩τ谀苁棺约焊袆拥娜�，為了幫助他，可以不惜自己的生命。
�。郏保福菟赝合騺硭Ｍ�。
�。郏保梗菪剑荷n青色、高峰似的波浪。山：形容巨浪。
�。郏玻埃菸宄＃喝�、義、禮、智、信五項封建道德標準。
�。郏玻保葚摚壕哂�，秉賦。百行：各種德行、良好品德。微旨：精妙的道理。
�。郏玻玻菁贇猓航铓鈩�。
�。郏玻常萁保航咏�。
�。郏玻矗萸乙阒|，不足以藏王一甲之間：并且我的身軀，不夠填滿你的一片鱗甲之間。質：指身體。一甲：一片鱗甲。
�。郏玻担莶坏乐畾猓哼`背正道的凌人氣勢。
�。郏玻叮莼I：籌劃，考慮。
�。郏玻罚蒎遥ǎ瘿保睿┭玻河兴檻]而徘徊。
�。郏玻福萃唬狠p率地冒犯。
�。郏玻梗菅櫍悍磸退妓�、反省。
�。郏常埃蒽澹ǎ歙┎蝗葚煟鹤镞^大得不能用責罰來了結。戾：罪過。
�。郏常保莨蚤g（ｊｉàｎ）：疏遠。
�。郏常玻蓊A會：參加宴會。
�。郏常常莨侨猓褐缸优�，這里指龍女。
�。郏常矗菡估⒋鳎簣蟠鸫蠖鞔蟮�。愧戴：受之有愧的恩德，即大恩德。戴：感恩戴德的意思。
�。郏常担蓊ィǎ耄酲﹦e：離別。
�。郏常叮葙涍z（ｗèｉ）：贈送。
毅因適廣陵寶肆［１］，鬻其所得［２］。百未發一，財已盈兆［３］。故淮右富族［４］，咸以為莫如。遂娶妻張氏，亡。又娶韓氏，數月，韓氏又亡。徙家金陵［５］。常以鰥曠多感［６］，或謀新匹。有媒氏告之曰：“有盧氏女，范陽人也［７］。父名曰浩，嘗為清流宰［８］。晚歲好道，獨游云泉［９］，今則不知所在矣。母曰鄭氏。前年適清河張氏［１０］，不幸而張夫早亡。母憐其少，惜其慧美，欲擇德以配焉［１１］。不識何如？”毅乃卜日就禮［１２］。既而男女二姓，俱為豪族，法用禮物［１３］，盡其豐盛。金陵之士，莫不健仰［１４］。
居月馀，毅因晚入戶，視其妻，深覺類于龍女，而逸艷豐厚，則又過之。因與話昔事。妻謂毅曰：“人世豈有如是之理乎？”經歲馀，有一子，毅益重之。既產，逾月，乃飾換服［１５］，召親戚。相會之間，笑謂毅曰：“君不憶余之于昔也？”毅曰：“夙為洞庭君女傳書，至今為憶�！逼拊唬骸坝嗉炊赐ゾ�。涇川之冤，君使得白。銜君之恩，誓心求報。洎錢塘季父論親不從［１６］，遂至睽違［１７］，天各一方，不能相問。父母欲配嫁于濯錦小兒某［１８］，惟以心誓難移，親命難背，既為君子棄絕，分見無期［１９］。而當初之冤，雖得以告諸父母，而誓報不得其志，復欲馳白于君子。值君子累娶；當娶于張［２０］，已而又娶于韓。迨張、韓繼卒，君卜居于茲，故余之父母乃喜余得遂報君之意。今日獲奉君子，咸善終世［２１］，死無恨矣！”因嗚咽，泣涕交下。對毅曰：“始不言者，知君無重色之心；今乃言者，知君有感余之意［２２］。婦人匪�。郏玻常�，不足以確厚永心［２４］，故因君愛子，以托相生［２５］。未知君意如何？愁懼兼心［２６］，不能自解。君附書之日，笑謂妾曰：‘他日歸洞庭，慎無相避�！\不知當此之際，君豈有意于今日之事乎？其后季父請于君，君固不許。君乃誠將不可邪？抑忿然耶？君其話之！”毅曰：“似有命者［２７］。仆始見君于長涇之隅，枉抑憔悴［２８］，誠有不平之志。然自約其心者［２９］，達君之冤，馀無及也［３０］。以言慎勿相避者，偶然耳，豈有意哉！洎錢塘逼迫之際，惟理有不可直，乃激人之怒耳。夫始以義行為之志，寧有殺其婿而納其妻者耶？一不可也。某素以操貞為志尚［３１］，寧有屈于己而伏于心者乎［３２］？二不可也。且以率肆胸臆［３３］，酬酢紛綸［３４］，惟直是圖，不遑避害。然而將別之日，見君有依然之容［３５］，心甚恨之。終以人事扼束［３６］，無由報謝。吁！今日，君，盧氏也，又家于人間。則吾始心未為惑矣［３７］。從此以往，永奉歡好，心無纖慮也［３８］�！逼抟蛏罡袐善�，良久不已。有頃，謂毅曰：“勿以他類［３９］，遂為無心［４０］，固當知報耳。夫龍壽萬歲，今與君同之。水陸無往不適。君不以為妄也�！币慵沃唬骸拔岵恢獓�，乃復為神仙之餌［４１］�！蹦讼嗯c覲洞庭［４２］。既至，而賓主盛禮，不可具紀。
�。郏保葸m：到。廣陵寶肆：廣陵的珠寶商店。廣陵：今江蘇揚州，唐時為商業大都市。
�。郏玻蒎鳎ǎ矗嘿u，出售。
�。郏常菡祝喊偃f。
�。郏矗莼从遥杭椿次�，淮河西岸地區，今安徽合肥、鳳陽一帶。
�。郏担萁鹆辏航窠K省南京市。
�。郏叮蓥姡è溃酲。睿⿻纾簾o妻或喪妻。
�。郏罚莘蛾枺禾瓶っ�，治所在今北京市。
�。郏福萸辶髟祝呵辶骺h的縣令。唐清流縣在今安徽省滁縣。
�。郏梗萦卧迫褐竿钌街行薜�。
�。郏保埃葸m：嫁。清河：唐郡名，治所在今河北省南宮縣。
�。郏保保輷竦乱耘洌哼x擇有德行的人嫁給他。
�。郏保玻莶啡站投Y：選擇吉日舉行婚禮。
�。郏保常莘ㄓ枚Y物：婚儀應有的禮物。
�。郏保矗萁⊙觯簶O其仰慕。
�。郏保担荩ǎ瞑瞑溃╋棧捍虬绲煤芷G。
�。郏保叮菁靖福菏甯�。
�。郏保罚蓊ミ`：不合。
�。郏保福蒎ǎ瑁酲╁\小兒：濯錦江龍君的兒子。濯錦江：成都錦江，因用江水濯錦可使顏色鮮艷而得名。
�。郏保梗莘郑ǎ妯ǎ睿毫舷�。
�。郏玻埃莓敚浩鹣�。
�。郏玻保菹躺平K世：一起好好地過一輩子。
�。郏玻玻莞杏啵簯涯钗�。
�。郏玻常莘吮。何⒈�。匪：通“菲”。
�。郏玻矗荽_厚永心：牢固地加深永久不變的感情。
�。郏玻担菀酝邢嗌河脕砑耐泄餐畹脑竿�。
�。郏玻叮菁嫘模航患佑谛�。
�。郏玻罚菟朴忻撸汉孟袷敲\在主宰。
�。郏玻福萃饕郑涸┣�。
�。郏玻梗菁s其心：克制那愛慕你的感情。約：約束，克制。
�。郏常埃葩艧o及：別無他意。
�。郏常保莶儇懀簣猿终�。
�。郏常玻莘谛模哼`背本心。
�。郏常常萋仕列匾埽褐甭实仄事缎匾�。
�。郏常矗莩牾。ǎ酲埃簯�。紛綸：繁亂的樣子。
�。郏常担菀廊恢荩阂缿俨簧岬臉幼�。
�。郏常叮荻笫合拗�。
�。郏常罚輨t吾始心未為惑矣：那么我開始的用心并不錯誤呀！惑：迷惑，引申為錯誤。
�。郏常福堇w慮：一絲一毫的顧慮。
�。郏常梗菟悾悍侨祟�。
�。郏矗埃菟鞛闊o心：就認為沒有人的感情。
�。郏矗保菸岵恢獓�，乃復為神仙之餌：我沒想到在龍宮作客，卻獲得成仙的機會。國客：上賓。餌：引誘之物，這里作“機會”解。
�。郏矗玻萦P（ｊìｎ）：朝見。
后居南海［１］，僅四十年，其邸第輿馬珍鮮服玩［２］，雖侯伯之室，無以加也。毅之族咸遂濡澤［３］。以其春秋積序［４］，容狀不衰，南海之人，靡無驚異。洎開元中［５］，上方屬意于神仙之事［６］，精索道術。毅不得安，遂相與歸洞庭。凡十馀歲，莫知其跡。
至開元末，毅之表弟薛嘏為京畿令［７］，謫官東南。經洞庭，晴晝長望，俄見碧山出于遠波。舟人皆側立［８］，曰：“此本無山，恐水怪耳�！敝割欀H，山與舟相逼，乃有彩船自山馳來，迎問于嘏。其中有一人呼之曰：“柳公來候耳�！必攀∪挥浿郏梗�，乃促至山下，攝衣疾上［１０］。山有宮闕如人世，見毅立于宮室之中，前列絲竹，后羅珠翠，物玩之盛，殊倍人間。毅詞理益玄［１１］，容顏益少。初迎嘏于砌，持嘏手曰：“別來瞬息，而發毛已黃［１２］�！必判υ唬骸靶譃樯裣�，弟為枯骨，命也�！币阋虺鏊幬迨柽z嘏，曰：“此藥一丸，可增一歲耳。歲滿復來，無久居人世，以自苦也�！睔g宴畢，嘏乃辭行。自是以后，遂絕影響［１３］。嘏常以是事告于人世。殆四紀［１４］，嘏亦不知所在。
隴西李朝威敘而嘆曰［１５］：“五蟲之長［１６］，必以靈者，別斯見矣［１７］。人，裸也［１８］，移信鱗蟲［１９］。洞庭含納大直［２０］，錢塘迅疾磊落［２１］，宜有承焉［２２］。嘏詠而不載［２３］，獨可鄰其境［２４］。愚義之［２５］，為斯文�！�
�。郏保菽虾＃禾瓶っ�，治所在今廣州市。
�。郏玻蒇。ǎ洙┑冢哼_官貴族的府第。
�。郏常菹趟戾桑憾嫉玫胶锰�。
�。郏矗荽呵锓e序：指年齡增長。序：時序。
�。郏担蓍_元：唐玄宗李隆基的年號（７１３—７４１）。
�。郏叮萆希簩实鄣淖鸱Q，指唐玄宗。屬（ｚｈǔ）意：留意，傾心。
�。郏罚菅ω牛è括常菏论E不詳。京畿（ｊī）令：京兆府所轄縣的縣令。京畿：京城附近的地方。
�。郏福輦攘ⅲ簜壬碚玖�，因畏懼而不敢正立。
�。郏梗菔。ǎ瞑溃┤唬菏∥虻臉幼�。
�。郏保埃輸z衣：撩起衣裳。
�。郏保保菪盒钌願W。
�。郏保玻莅l毛已黃：頭發斑白。
�。郏保常萦绊懀合�。
�。郏保矗菁o：十二年為一紀。四紀即四十八年，與上文五十藥丸相照應。
�。郏保担蓦]西：唐郡名，也稱“渭州”，治所在今甘肅隴西縣。
�。郏保叮菸逑x之長：古書上說：人是裸蟲之長，麟是毛蟲之長，鳳是羽蟲之長，龍是鱗蟲之長，龜是介蟲之長。五蟲之長，即五蟲之精。
�。郏保罚輨e斯見矣：它和一般蟲類的區別就能看得出來。這里作者慨嘆龍的神奇變化。
�。郏保福萋悖喝藳]有羽毛鱗甲蔽體，身體裸露，所以古人稱人類為“裸蟲”。
�。郏保梗菀菩坯[蟲：以人類的信義道德，推廣至于鱗蟲界。
�。郏玻埃莺{：包含容納，指度量寬洪。大直：非常正直。
�。郏玻保菅讣怖诼洌盒袆用艚�，胸懷坦白。
�。郏玻玻菀擞谐醒桑簯撚涊d下來傳于后世。
�。郏玻常菰伓惠d：感嘆而不記載。
�。郏玻矗萼徠渚常航咏@一境界。這兩句是說，唯獨薛嘏曾接近仙境，傳言其事，卻未記載成文。
�。郏玻担萦蘖x之：我以此事為義舉。愚：作者李朝威的自稱。
人神故事向來是神助人，神在左右著凡人的未來。而《柳毅》卻讓人成為神的恩人，凡人柳毅改變了龍女的生活，這在諸多神話故事中恐是孤例�！读恪房胺Q唐傳奇中的一流作品，它的耀眼還在于柳毅身上體現了古代文人的三重理想形象，通過故事的三個情節而合理地、完美地組合成一個真實的人�！皞鲿闭宫F了扶危濟困、見義勇為的豪俠氣概；“拒婚”展現了信守禮儀、不卑不亢的君子氣質；“成偶”展現了世事隨緣、超然物外的隱者風度�！昂纻b”、“君子”、“隱者”是中國文人所向往的，而落第書生柳毅卻集三者于一身，這樣的故事怎能不光芒萬丈？
在這篇布局嚴謹、情節曲折、文辭優美的富有浪漫主義色彩的傳奇中，作者把幾個主要人物的個性刻畫得鮮明而突出：龍女的形象，表面是楚楚可憐，實際是熱情堅定；柳毅不屈不撓，遇事能冷靜思考，作出適當處理；錢塘君則恰恰相反，在感情沖動下，就不顧一切地做了再說；洞庭君卻顯出一副忠厚長者相。這些寫來都恰如其分。又如錢塘君“擘青天而飛去”那一段，不過寥寥六七十字，卻寫得那樣繪聲繪色，令人驚心動魄，其表現手法經濟而又巧妙。
由于故事極富戲劇性，向來膾炙人口。元人尚仲賢的《洞庭湖柳毅傳書》、李好古的《沙門島張生煮�！�、明人黃說仲的《龍簫記》、清人李漁的《蜃中樓》等等，都自本篇脫胎演變而來，可見其影響之久遠。
�。ㄉ宣愋拢�- (責任編輯：中國歷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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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言小說《附錄中國古代著名小說集簡介》
